“那她殺的人呢?”池笑魚坐了下來,正想給自己倒杯水喝,便聽得薛摩道:“當初是我下的令,與她無關,你衝我來。”
“薛摩!”一股血“咻”地一下直衝腦門,池笑魚拍桌而起:“你想救她,也該有個分寸,當初是不是你下的命令,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分辨麼?!”
薛摩愣在了原地,他從沒見過這麼正顏厲色的池笑魚,他甚至都開始懷疑,眼前站著的人是不是池笑魚?
望著薛摩有些錯愕的神色,隻一眼,池笑魚便不再看他那雙烏黑的眼眸,看似無辜,實則陷阱滿布。
“為什麼你這麼緊張紫蘇,因為你們體內有蠱蟲?”池笑魚抱臂背倚著桌沿,聲音軟了下來。
“不是。”
薛摩突如其來的冷淡,讓池笑魚莫名多了絲緊張,她心上暗自歎息,聲音也跟著低落了下來:“屈侯琰的手臂是怎麼回事,他之前不是獨臂麼?”
“鬼骨植入了冰蠱,把手臂換給了他。”
“……”池笑魚聽懵了。
“你放了紫蘇……”薛摩的聲音帶了幾分低聲下氣的懇求,池笑魚的心髒,隨著他話的起伏,一抽一抽的,她無奈地望向他的眼眸,聽得他道:“他那條手臂不能廢,我也不能讓鬼骨的心血付諸東流。”
“就因為鬼骨?”
薛摩短籲了一聲,雙臂杵著桌沿,坐了上去,他目光空落落地望著前方:“他的手臂是為了救我才斷的,十六歲那年,我不自量力,自以為武功蓋世,可以殺得了沈行,卻是……”
池笑魚撇頭仰麵望著他的側臉,一眼就看見他臉頰上的疤痕,那是當初般若堂首座夜襲時留下的,已經恢複得很好了,隻是兩人挨得近,所以看得清楚。
這樣的姿勢,讓池笑魚有些恍惚,他倆現在怎麼看,都像老友在敘舊……
“若不是我哥替我接了沈行那一掌,也許我就不僅僅是斷臂了,以我當時的功力,直接死在他腐骨掌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你哥逼你娶李蔻青,你便也娶她?”
薛摩愣了一下,低頭垂眸望著池笑魚,兩兩相望,他笑了:“池笑魚,還想著這些呢?”
池笑魚扭過頭來,不再去看他,可她緊緊抿著的唇線,還是泄露了她此刻有多心亂如麻。
恨意又稀薄了幾分,當初他以為是薛摩騙她,可當她知道那人是李蔻青那一刻起,她便明白了,當年的薛摩是真的要娶她的,隻是……
“莊主,花照影想見你。”有護衛前來通報,打斷了池笑魚的思緒,她嗯一聲,剛伸手想去點薛摩的穴,薛摩立馬後撤了三尺,一臉警惕道:“你還想點我穴?”
薛摩的動作把池笑魚給惹笑了,臉繃得艱難,最後索性隻能笑了開來:“那你別亂來,紫蘇的事我自有打算。”
這久違的溫柔,讓薛摩胸腔裏軟得一塌糊塗,他點點頭:“好。”
出了閣樓,池笑魚望著護衛道:“他先暫住這裏,飯食什麼的讓廚房做豐盛一些。”
“莊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