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山海剛要說話,薛摩搶了先道:“不急,若是隨手挖的一個土洞那還不好說,可設計這麼精密的岩洞,外頭必然有機關,我們就好好歇息歇息,等著沈放來救吧。”
“可這好一會了,也沒啥動靜啊。”池笑魚有些擔憂,薛摩這話說得也分外奇怪,實在不像他性子。
薛摩眼一眯諱莫如深道:“總要給他時間的嘛,讓我們沈大掌門好好想一想,這可不是小事。”
池笑魚皺著眉,沒太明白薛摩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薛摩也沒多作解釋,他摸到腰間的水囊,那是他過驛站換馬時,驛夫遞給他的,他本來還不想要呢,還好順手接了,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他走上前把水囊遞給池笑魚道:“給你。”
池山海見這番場景,一把將水囊接了過來,嘴閑不住,有些感慨:“唉~我們笑魚已經成親了,也用不著這麼獻殷勤……”
後麵的話池山海沒能說出來,因為池笑魚一把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她仰麵望著薛摩,笑得有些尷尬:“我四叔他是好人,他沒有別的意思,我小時候他待我可好了,就是這嘴吧,愛亂說話,嘿嘿……”
薛摩無所謂地聳聳肩,坐到了一邊,道:“他流了很多血,讓他多喝點水吧。”
池笑魚抿唇一笑,向池山海示意,池山海搖搖頭又把水囊塞給了池笑魚道:“沒事,我不渴,你喝。”
於是池笑魚抱著水囊,最後誰都沒有喝,一陣沉默後,池笑魚問出了一直縈繞於心的問題:“四叔,你知道我爹是怎麼死的嗎?”
池山海愣了一下,低垂下頭去,看樣子有些難過,一見這般,池笑魚便知道她找對人了,他三叔是沉默寡言,口風極嚴之人,可他四叔那就不一樣了,活潑跳脫得很,她小時候十分地喜歡他四叔。
池笑魚故作鎮靜道:“四叔,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處處需要保護的池笑魚了,我經曆了很多事情,成長了許多,不管何種原因我都能接受,為人子女,我隻是想要個明明白白而已。”
池山海望著眼前的人,似在思量該不該說,薛摩開口道:“你們能不能別老把人想得那麼脆弱,她現在可是武林盟主!”
池山海詫異地瞪圓了眼睛,望著身旁之人,池笑魚向來不喜說這些,總感覺有吹噓之嫌,可這次她挺直了腰杆,默契地接過了薛摩的話道:“是啊,盟主印在我手上,我說過,我會讓聚義山莊再出一位武林盟主的。”
池山海聞言,先是說不出的震驚,隨後卻是有淚盈眶,他唏噓地搖著頭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說起來,也是諷刺啊,不過,若我二哥泉下有知,定也能含笑九泉了,既如此,笑魚,我便講於你聽吧。”
池山海微微仰著頭,他眸光粲然,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段崢嶸歲月:“三十年前的聚義山莊,那可真是如日中天啊,哪怕那時候江湖上的許多派係已成氣候,羽翼豐滿,亦始終得以聚義山莊馬首是瞻,如今看來,早在那時候禍端就已經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