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對峙,綿羊識趣的溜出了病房,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氣。
陸總向來是個氣場很強大的人,沒想到曉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跟陸總對峙起來毫不遜色。
綿羊的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自言自語道:“看來有戲。”
病房門口,安曉月背對著陸焰銘,繃著身體沒有動作。
安靜的氛圍中帶著一絲冰冷,她的後背一陣涼意,心像撫在琴弦上的指尖,力度稍微過度便是一觸即發。
不知道站了多久,安曉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僵硬,她微微動了動胳膊,感覺到一陣酸痛。
“累了?”身後冷不丁的傳來那人低沉的聲音。
安曉月渾身一震,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她緩緩的轉過身,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低聲道:“有事快說,我還趕時間呢!”
“噗!”
陸焰銘突然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幽深的黑眸眯成一條線,臉上的冰冷在那一刻柔化了不少。
安曉月看的一瞬間的失神,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麵突然出現了陸少陽的麵容,他笑起來的樣子也很幹淨,莫名的和陸焰銘重合……
心裏猛地一驚,她怎麼會把他們聯想到一起?
少陽已經不在那麼久了。
安曉月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之色,眼底湧出來一股不明的情愫。
陸焰銘注意到了她臉上的細微變化,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是直覺來看不是什麼好的事,那張白淨的小臉明顯蒼白了不少。
他隻是見她小臉氣鼓鼓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便忍不住笑出口罷了。
她又想到哪裏去了?
陸焰銘一直都知道女人的思維方式向來是個比較神奇的東西,即使不知道安曉月又想到哪裏去了,他不想看到她臉上的那抹陰沉,哪怕是她眉頭輕蹙一下,他都覺得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那雙漆黑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緊的盯著安曉月,片刻的沉默之後,他薄唇微動低聲道:“過來。”
“過來幹嘛?”安曉月心裏有氣,說話的語氣不自覺的帶了脾氣。
陸焰銘見她倔強的小模樣,在心裏笑了笑,臉上表現出來的卻是沉靜,他淡淡的開口道:“那你站那裏又幹嘛?”
聽了陸焰銘的話,安曉月不情不願的挪了幾步,走到他的病床前,麵無表情的說道:“過來了。”
“我說的不在意是不想讓你為難,你做的事情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不用跟我解釋。”陸焰銘突然開口道。
安曉月猛地抬起頭,瑩潤的雙眸對上陸焰銘那雙沉靜的黑眸時,眸光微微輕顫了一下。
他是不想讓自己為難……
她卻以為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來不來醫院。
也許越是在意,更顯得自己容易鑽牛角尖。
安曉月緩緩的垂下雙眸,小臉上滑過一抹明顯失落之色。
好像每一次都是她把他想的太陰暗,到最後都是自己陰暗的去把對方想的很差。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甚至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自責和愧疚感。
她微乎可微的歎了一口氣,緊抿著唇瓣,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病房裏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靜,不同的是這次的安靜,沒有剛剛那麼冷風四起,帶著一股濃濃的寒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