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夏日的臨近,氣也漸漸炎熱起來。
以前對於周靜容來,夏是最美好的季節,因為可以穿美美的裙子,吃到各種口味的冰淇淋。
可是現在對於周靜容來,夏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太難熬了。
她趴在桌子上,恨不得把那盆已經快要完全融化成溫水的冰塊抱進懷裏,來緩解這一身的熱氣。
弦歌和雅意分侍於她的兩側,輕輕搖著蒲扇,就著冰塊的涼氣為她帶來一絲清爽。
周靜容有氣無力的道謝:“弦歌,雅意,辛苦你們了,謝謝啊。”
周靜容一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雖然減輕了弦歌和雅意的工作量,卻也使她們有不被重用的失落感。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伺候主子的機會,她們自然不會覺得辛苦。
弦歌拿著帕子為周靜容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不滿的抱怨道:“這傅家也不知是誰定的規矩,一個院子每日隻得一盆冰,暑熱這麼重,哪兒能夠用呢。”
雅意難得的沒有提醒弦歌注意言行,因為她也對此深有同感。
以前在周府,周靜容的屋子裏夏至少要放四個冰盆,且要時常更換以保證溫度,涼爽的很,連帶她們這些下人都沾光。
哪像如今,按份例每日隻能取一盆冰,用不到兩個時辰就沒了。
周靜容熱的難受,將裙子撩起來,露出了纖細白嫩的腿。
嚇得弦歌趕緊蹲下去,替她將裙角拉回去,無奈的:“二奶/奶,這輕容紗已是十分薄透了,您若是還嫌熱,奴婢也不知該給您穿什麼了。”
輕紗再薄,還不是裹在身上。況且為了不走光,裏麵還穿著長袖長褲的白細布中衣呢,怎一個熱字了得。
周靜容有心吐槽,卻因空氣憋悶懶得開口,倚在榻上昏昏欲睡。
不過氣悶熱,自然是睡不好覺的。
周靜容很快就因為流了一身的黏膩汗水而難受的醒過來,忍無可忍的大喊:“弦歌雅意,備水,我要沐浴!”
沐浴更衣過後,滿身清爽的周靜容找到了一個新的解暑辦法,洗澡。
於是一日之內,她足足洗了六次澡。如此大動作,自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傅嬌到傅老太太麵前告狀,周靜容嬌生慣養,鋪張浪費,一日沐浴六次,柴房一半的柴都被她用光了。
傅老太太也覺得周靜容有些誇張,便是再汗熱難耐,一日沐浴兩三次也足夠,六次委實多了些,遂委婉的提醒了她幾句。
弦歌癟著嘴,委屈巴巴的聲嘟囔:“冰不給用,柴也不給用,這傅家也太氣了吧。”
周靜容倒是沒覺得委屈,傅家並不富庶,又要養活一大家子人,自該合理規劃用度。
況且,勤儉節約自古以來都是美德,不浪費資源也是她自受到的教育理念,所以很容易接受別人的規勸。
她往嘴裏塞了幾顆櫻桃,突然看見外麵傾灑了滿院的陽光,禁不住唇角微微上揚。
不燒柴就罷了,這然的太陽能可是不用白不用啊。
於是她對弦歌:“日頭這麼毒,還怕沒有熱水洗澡嗎?”
弦歌恍然大悟,高興的跳了起來:“奴婢這就去曬水!”
周靜容曬水不費柴,任憑她一沐浴多少次,傅嬌也再沒話可了。
不過泡澡一時爽,痛經卻悔斷腸。
由於周靜容貪涼,常泡澡至水溫冷卻,導致邪寒入體,信期提前,腹絞痛。
夜半,傅雲深突然被周靜容陣陣痛苦的呻吟聲驚醒,忙走過來詢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周靜容肚子疼的不出話來,麵色慘白,冷汗直流,打濕了輕薄的寢衣和緞黑的長發。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的,看起來頗為狼狽。
傅雲深不明就裏,被她這模樣嚇得一瞬手腳冰涼,慌張的叫來言風去請大夫。
弦歌和雅意匆匆趕來,服侍周靜容換了衣裳,整理好儀容。
隨後大夫來診,先是開了藥方,又見她實在疼痛難忍,便為她針灸解痛。
待服過藥,緩解了疼痛,周靜容終於睡過去,半宿時間已過。
傅雲深看著周靜容麵色蒼白如紙,睡夢中仍緊蹙眉頭的模樣,忍不住心疼。
他坐在床邊,為她搖扇送風,不時的擦去她額頭上的虛汗。及至明,他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周靜容一睜開眼睛,便看見和衣趴在床邊的傅雲深,手中的蒲扇還在無意識的微微晃動,心中湧過一陣暖流。
她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在心裏默默的:“謝謝你,傅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