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量身定做(1 / 2)

一整晚,周靜容都在精神恍惚中度過,反複想著納妾這兩個字的含義。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是這個世界的規則,是這個社會的常態,也是這裏人們的約定俗成。

周靜容在思考一個問題,身處於這樣的社會大環境之中,她是應該堅守自己的原則,還是應該順應這個時代的規則呢?

誠然,從感情上講,即便是古代被洗腦三從四德的女人,也不會喜歡自己的丈夫在婚姻狀態中同時擁有其他的女人。

但是從理智上講,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規則,她既然已經生活在此處,就應該遵從這裏的社會規則。

周靜容重重的歎了口氣,忽然覺得有些迷茫。

在她的字典裏,是沒有納妾二字的。但是在傅雲深的字典裏呢,或許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吧。

看吧,這就是他們這段戀愛關係中無法避開的現實問題,不同的社會環境會形成不同的意識形態,讓兩個人在麵對同一個問題時有著完全不同的理解和處理方式。

她一邊思考著這種難解的問題,一邊漫不經心的收拾著書案。

書案上麵雜亂無章,堆放著很多東西,有她平時用的畫具和看的書,也有作廢的畫稿和練字的字帖。她打算將沒有用的東西扔掉,正收拾著,卻突然發現了一紙和離書。

周靜容將和離書展開來看,發現這是她以前和傅雲深達成和離默契時寫下的,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再次出現,是陰差陽錯呢,還是有所預示?

周靜容正愣怔間,忽然聽見外麵響起了雅意的聲音:“二爺回來了,快去端醒酒湯。”

周靜容放下手裏的東西,向外麵走了幾步,盯著門口的方向,眼裏帶著不自知的擔憂。可直到雅意將醒酒湯端進來,她也沒見到傅雲深。

周靜容問道:“他人呢?”

雅意將醒酒湯放在紅木八仙桌上,回道:“二爺去淨房了。”

傅雲深一回來,先匆匆的洗了個冷水澡,將一身的酒氣衝洗掉,又換了身幹淨的衣裳,方回到房間。

他一進門,就看見周靜容正坐在桌邊,嫻靜的臉龐被影影綽綽的燈光打上了一層薄薄的暗影,粉麵含羞。

燈下美人,不外如是。

周靜容聽見聲音,抬頭看過去,見是傅雲深,便站了起來。傅雲深快步走上前,一把將她抱進了懷裏。

周靜容的身子向後傾了傾,傅雲深卻故意湊近她:“我洗幹淨了,一點酒氣都沒有,不信你聞。”

他的身上帶著外麵夜色的霜寒,發梢濕漉漉的,散發著冷水的涼氣,唯有口鼻微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滿是取代了酒氣的清爽皂莢,一點沒有喝過酒的樣子。

周靜容微微皺眉,語氣略帶責備:“都什麼季節了,還洗冷水澡?”

傅雲深憨笑了一下:“怕你嫌棄我滿身酒氣,不給我抱。”

周靜容怔了怔,伸手端起桌上的解酒湯遞給他:“喝了。”

傅雲深沒接,仍是緊緊的環抱著她,黏黏糊糊的:“你喂我。”

周靜容白了他一眼,把他的胳膊從自己的腰上掰下來,將湯碗塞到他手裏,轉身進了內室。

傅雲深緊跟著她向前走了幾步,手裏的湯灑了幾滴出來。他頓足,仰頭將解酒湯一飲而盡,將空碗隨手放在了身邊的書案上。垂眸間,卻不經意瞥到了幾個醒目的大字:和離書。

“這是什麼?”傅雲深一把抓起那張紙,壓住紙張一角的湯碗被甩到了一邊,嘰裏咕嚕的滑了下去,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周靜容抬眼看過去,無甚表情波動,淡淡的應了句:“和離書,以前寫的。”

傅雲深捏著那張和離書,薄薄的一張紙卻有如千斤重,讓他用力到骨節發白,緊張的聲音發抖:“以前寫的,為什麼又拿出來?”

傅雲深激動的神情讓周靜容心中一緊,解釋道:“收拾東西,收拾出來的……”

“收拾出來的?”傅雲深陡然提高音量,全身緊繃,帶著一絲慍怒:“既然如此,這種無用的東西為什麼不扔掉,還留著做什麼?”

他著,便將那張帶有礙眼的“和離”二字的紙撕了個粉碎。

周靜容覺得傅雲深的火氣來的莫名其妙,頓時也被激怒了。

她霍地站起來,向他走過去:“傅雲深,你在質問我?憑什麼?該質問的人是我吧,你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下納妾的事嗎?”

傅雲深撕紙的動作驟然停下,緩緩抬起頭看向周靜容,忽地笑了起來,笑容很是古怪,帶著七分怒意三分悲愴:“所以,你是聽我要納妾,就把和離書找出來,打算跟我一拍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