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既然躲不了,張北表現的倒也光棍,神情自若的靜待黑老板宣布賭約。
那份鎮靜從容,黑老板看在眼裏,心中對於張北的評價又高了三分。
嗯,很不錯,遇事不慌,是個人物。
張北見黑大叔一直盯著他,半晌沒話,他本想“敵不動,我不動”,無奈定力不夠,約摸兩分五十九秒之後,張北臉上掛上一絲微笑,“你,我洗耳恭聽。”
黑老板很享受這種“無聲的較量”,他依舊沒有話,依舊用一副我吃定你了的眼神繼續打量張北,與此同時,伸出右手擺出一副“剪刀手”——他當然不是要自拍,一旁的黑金剛立刻三步跨作兩步,走到桌前,抽出一根雪茄,用雪茄鉗剪開茄帽,再劃著一根加長火柴,火苗卻又不能碰雪茄,保持一段距離,勻速的打著圈給煙腳加溫,然後輕輕一吹,吹出來的煙腳亮得像色澤均勻的櫻桃,這才把點著的香煙遞到老板手中。
金剛這一係列動作做的太嫻熟,又太過優雅,你很難想象一個黑壯漢能完成這麼細膩的動作,如此巨大反差讓張北一時看呆了。
黑老板倒也不是自私之人,見張北如此,朝黑金剛使了個眼色,黑金剛會意,心有不情願,卻還是走到桌前,也給張北取了一根雪茄,又是一番如是操作。
“給。”黑金剛記恨張北給他的那一記重拳,不過礙於老板麵子,還是遞來一根。
張北抬了抬捆縛的雙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黑金剛看了一眼老板,無奈之下隻能乖乖的把雪茄放在張北口中,趁著彎腰功夫低聲對張北道:“你給我等著。”
對於黑金剛的威脅,張北表示:“隨時恭候。”
這一切就發生在黑老板眼皮下,黑金剛雖然壓低聲音,但他那粗獷的聲音又豈是壓的住的?不過老板對此並不介意,下麵的人有點矛盾這很正常,動拳動腳也很正常,而且他對於這個有著東方麵容的年輕人還是很好奇的,畢竟金剛的功夫他是清楚的,能讓金剛吃虧的人可不多。
張北沒抽過雪茄,想來不過是更高級香煙,現在有人遞到嘴邊,不妨試上一試,於是咬著雪茄,猛抽一口,然後瞬間爆炸。
是的,瞬間爆炸,他感覺就像是一口抽了十幾根香煙,十幾根香煙帶來的大量尼古丁充斥在肺間,毛細血管有種炸裂的感覺,就像就像把二兩白酒當成雪碧一口悶下。
張北咳嗽著,雪茄一下滑落下來,眼看就要落在腿上,身後的美雪卻是恰到時宜的伸手夾住,反手送到張北嘴邊。
張北有些看呆了,有些機械的接過雪茄——當然是用嘴巴,然後口齒不清的了聲:謝謝。
這個謝謝是要的,若非美雪出手,那雪茄是要落在腿上的。
一旁左手按在張北肩膀上的黑金剛有些不滿的看了眼美雪,卻也沒有什麼。
“哈哈哈。”
黑老板卻在此時笑了,笑得很狂放,張北的狼狽樣讓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抽雪茄的情形,比這還要狼狽。
“雪茄不是這樣抽的。”黑老板終於止住了笑,“像這樣輕輕的抽一下,然後含在嘴裏,讓煙氣在口腔裏來回打個轉兒,與唾液充分交融,然後再緩緩吐出,享受口腔與煙氣的共鳴。”
黑老板閉著眼睛,陶醉的品味雪茄帶來的無上享受,張北卻不願再抽一口,他口齒不清的吐出兩個字:“麻煩。”
在張北看來,這真是太麻煩了,抽煙最大的享受就是爽快那股子勁,想抽煙了,拿出來點著抽就是了,暢快,幹脆,像金剛那樣慢慢的烤,等把煙烤著了,抽煙那股勁早就沒了,這煙再好,也抽不出應有味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