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是光大亮。昨晚酒喝得稍多,頭有些痛。高恒清打開窗子,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空氣中混合著海風的腥鹹、桂花的香甜、青草的新鮮,很特別的味道。他腦中浮出一輪明月和一個女子,舌齒間泛起昨夜那杯清茶的回甘。
下樓來到餐廳,就在大堂那個月牙門裏。另外四人都已坐在餐桌旁聊著,高恒清也坐了下來。桌上已經擺著些菜餐點,後麵廚房裏還有鍋碗瓢盆的動靜,應該是吃的東西還沒全都上齊。宋雖然昨點菜出了糗,總體上應該還算是一個出色的行政服務人員,在網上提前訂房的時候就了解清楚島上淡季裏沒有什麼早餐店開著,提前跟老板娘打了招呼,早餐就另外加了點費用在客棧吃。本來淡季裏客棧並不提供早餐,廚師和服務員都是旺季裏才來上班,現在這時候就閑在家裏吃吃玩玩,有的幹脆便出島打工去了。在宋的堅決要求下,並拒絕了老板娘代買麵包牛奶的替代方案,最終才爭取到早餐現做現吃的待遇。到這個,宋擠眉弄眼地揶揄著三位男士,是特意給他們爭取的美女下廚的待遇,這叫紅袖添香,飯菜香的香。高恒清對這個活潑陽光鬼精靈的宋也隻能搖搖頭,順手去拿筷子準備挾個包子吃,卻聽到兩聲尖叫緊接著響起,胳膊上碰到了什麼。原來是老板娘端了一大碗麵條正準備上桌,正好高恒清一伸胳膊差點撞到,還好老板娘反應快讓開了,隻滴了些許湯水出來。前一聲尖叫是老板娘自然而然的反應,後一聲則是對麵坐著的宋不由自主地也叫出聲來,倒把高恒清嚇了一跳。高恒清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地打趣宋:“人家春鳳是被我碰到才喊了一聲,你跟著也起哄,真是啥事兒都少不了你。”老板娘隻是笑笑,把麵條放在桌子上,轉身回了廚房。
宋側著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高恒清,臉上一副故意做出的茫然表情,讓重又伸筷子去挾包子的高恒清倒有些不自在不自然起來,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宋一字一頓地誇張地學著高恒清剛才對老板娘的稱呼:“春——鳳——!?領導啊,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崇拜你了唉,春鳳!太神奇了!哈哈哈哈……”笑得前仰後合,腦袋往旁邊坐著的吳曼的肩頭上搭去。王建和邱互相對視了一眼,沒什麼,也各自去挾了個包子。吳曼卻莫名其妙地看看宋又看看高恒清,不知道她在大驚怪些什麼。高恒清自知失口,包子一下子沒挾住,掉在了桌子上。他一邊忙不迭地再挾起來放到自己麵前的骨盤裏,一邊忙著解釋:“吃個早飯就你話多!我今早上碰到老板娘,她她叫春鳳,我叫她下名字,怎麼了?有什麼好大驚怪的!”完開始吃那個包子。
宋卻不依不饒:“你不是剛起床來吃早飯嗎?一大早起來又回屋了?你也沒早鍛煉的習慣吧?!”
在這種窮追猛打下,高恒清實在是哭笑不得,差點噎到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包子還是宋的話。費了半勁才咽了下去,他佯怒地:“你呀你的,對領導就這麼稱呼你呀你呀的嗎?幫我盛碗麵條!“
宋拿起公筷邊盛麵條,一邊還是保持著側頭瞪眼的姿勢,旁邊吳曼笑得花枝亂顫,王建和邱兩個埋頭吃著包子,似乎那的包子個頭突然變大了,吃來吃去就是吃不完。不過包子的滋味倒是的確不錯,是在東北吃不到的三丁包,筍丁、肉丁和雞丁,皮白餡鮮,味道著實不錯。高恒清吃完一個,不顧形象地砸吧砸吧嘴,覺得似乎還有些不同的味道,比起以往吃過的更加鮮美。正好春鳳又端了一盤荷包蛋飄然而至,高恒清連忙招呼:“別忙了,老板娘,夠了夠了。”春鳳還是微微一笑:“也的確沒別的了,就這些。你們慢用。”
宋這丫頭又開炮了:“哎呀,高總,一會春鳳一會老板娘的,模式切換地挺快啊!唉,老板娘你叫春鳳啊?我們都不知道,就高總知道。”然後捂嘴笑個不停,吳曼和兩位男士也停下口笑嘻嘻看著高恒清和春鳳。春鳳並沒有聽到之前的調侃,隻當宋在正常話,便道:“啊,昨晚上你們高總酒喝多了點,我請他喝杯茶,聊了一會兒,他就知道我名字啦。鄉下名字,好記好叫。你們不知道我名字,我可知道你們每個人的名字。你叫宋雨婷,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