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鬱琪隻覺著自己今日都丟盡了顏麵,而沐黎並沒有像往常那般寬慰她,反倒是盯著裴雲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裴雲在前麵走,卻擋不住書胭的亢奮,原本好難得將她帶出來放風,偏生還碰到了遭遇別人挑釁的事情,更是在自家小姐的反駁下,被逼著乖乖的給她一介丫鬟道歉。
千金小姐又怎麼著了?還不是鬥不贏自家小姐,然後不情願的給自己道歉,想想方才那個憋屈樣,那個酸爽勁,就甭提了。丫鬟怎麼了?鎮國府三小姐的丫鬟,也有比官家小姐還要體麵的時候。
“小姐,您方才真是厲害,您沒看到姓戚的那張臉,活像人家欠了她八百吊錢似得,真真是笑死奴婢了。”書胭掩著唇笑言。
“不就是讓官家小姐給你道了個歉,至於樂得不著北嗎?你平日的那股穩重,此時都跑到哪兒去了?”畫姒見書胭笑的如此開懷,不由得揶揄道。
“你個小蹄子,今日小姐帶我二人出來,就是為圖玩樂歡笑。你到好,自個不樂,還想讓著大家都跟你一道擺苦瓜臉?”書胭見畫姒揶揄自己,也不甘落後的埋汰起她來。
“既然今日出來是為了玩樂,那就放開了玩,沒得為了不相幹的人壞了興致。”裴雲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真難得有如此閑適的時候。
“奴婢省得。”書胭、畫姒明了一笑,然後真當也放開了心情玩樂起來。
主仆三人一路往更加熱鬧的地方走去了,倒是碰見了不少稀奇好玩的物什,有個攤位上放置著一帶指針的木盤,木盤的被分成若幹個板塊,上麵用墨筆畫著各種樣式的動物,旁邊還有個小爐子微熱著一缽麥芽糖,這個裴雲倒是第一次見到,頓覺的有趣,便停住了腳步。
書胭見裴雲饒有興致的目光落在那上邊,便笑著解釋道:“小姐這個叫做搖彩,隻需要花上三枚銅錢,轉動指針,等指針停下,看它落在那個動物的畫像上麵,這擺攤的老人便從著缽中搖一勺麥芽糖畫出那個動物,這糖也不粘膩,入嘴即食。”
裴雲聽著便覺得有趣,便讓書胭給了老人一錠碎銀,讓他照著木盤上的龍、鳳各畫了一個,緊接著書胭挑了一隻貓,畫姒挑的則是蛇,讓然後三女佯裝優雅的在路邊啃起了麥芽糖,這一幕倒是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裴小姐果然是與一般閨秀不同,在大街上學鄉野村婦毫無儀態的吃著低廉的麥芽糖,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剛打發了戚鬱琪和沐黎,原本想著今日能清淨些,誰知又碰上了琉璃、詩妍一行人。
看她不順眼的琉璃,因為陶醉而跟她生隙的齊瀾,情敵關係的詩妍,還有不明來曆的許念,今日個全都到齊了,隻是她沒有那般閑適的心情同她們周旋一二,或者說,她甚至有些不大樂意見到她們,於是一言不發的提腳邁步往另一邊的道上走去。
“站住,誰讓你走了?”身後是琉璃氣急敗壞的聲音,帶著特有的蠻橫不講理。
裴雲腳步一頓,並沒有給琉璃一個注視,反倒是在與齊瀾擦肩而過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說句你不愛聽的,還是那句老話,不要被某些人當做槍使了。”
齊瀾倒是沒有像上次那般怒言相向,當初她被詩妍三兩句話勸誡過來找裴雲麻煩,裴雲便說了這樣一番話,她回頭也細想過,私下也旁敲側擊的問過沐辰與陶醉,得知當日碰巧是詩妍走到了塵陌樓的外院,這才將進宮傳令製作簪子的任務交給了她,至於去皇後宮中同她說的那一番話,也全然不是陶醉授意的。
若說詩妍此舉真心是為了她,她到不大相信,詩妍這人雖與她有姐妹情,但她內心還是清冷的很,護她性命,她定然是會做,因為那是沐辰的命令,所以她照做,若說她是好心想要促成她與陶醉,這可能性倒是極小。
因為這件事,齊瀾倒是存了些心思,雖說並沒有發現什麼,可是她總覺得就是有些怪異,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姐妹,齊瀾心底裏還是願意相信詩妍沒有動什麼壞心思,畢竟換做是誰被好姐妹算計了去,心裏都不會難受。
可是方才裴雲一番話,讓齊瀾又不禁沉思起來,琉璃雖然是嬌蠻了些,可是心腸卻是個好的,看人也不會那麼偏激,可是裴雲與她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更加沒有做大惡之事,為何琉璃要這般針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