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奇抬腳在地上踩了踩，想起剛才被人踩在地上，腳下不禁用力踢了一腳，誰知竟踢在了石頭上，直痛的他齜牙咧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喬諍抓起地上的雪捏了捏，一把塞到自己嘴裏，憤憤不平道：“他媽的，平生第一次做膽鬼，真他師父氣人，你這子是不是很想笑，想笑就給我大聲笑出來！”
長孫奇對他的話卻渾然不覺，他現在心裏充滿了沮喪與窩火，哪有時間笑他。
“媽的巴子，你定是在心裏笑！”喬諍竄起身子，劈頭照著長孫奇臉上便是一巴掌！
這一掌直把他扇倒在地，他掙紮了一下，慢慢爬了起來，腳掌虛弱地踩著軟綿綿的雪花，那些被輕而的漂浮之物撐起來的地麵正以肉眼覺察不到的速度而坍塌著，冰冷的空氣急急灌進他的胸腔，鼻子的阻塞感隨著呼吸陣陣生疼，他平靜地望著正瞪向自己的眼神，他從其中的蠻橫中看到了生命與日俱增的衰頹。
喬諍吃了幾口雪，滿臉通紅道：“丟臉，真丟臉，不過這又有什麼，誰見了這鬼東西不會跑！”罷重重坐在地上，喘了一口大氣道：“真他媽丟人，我竟然逃跑了，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黑暗如遮的掃帚般，鋪蓋地襲來，似是要把它無法長留的東西掃盡。喬諍扯著他找了一個潮濕露風的破洞，兩人靠在一起等著明的到來。
長孫奇不想跟他靠在一起，身子往風口挪了挪，喬諍悶哼一聲，揚了揚手道：“臭子還是沒挨夠！”
長孫奇默不作聲，懸在腦門前的大手讓他感到頭皮發麻，他此時隻有一個念頭，要是這老東西的手再打下來，自己非得和他拚了不可。
喬諍哼了一聲，舉起手在他腦門重重一拍，叫罵道：“媽個巴子，現在輪到你這狗嫌棄我！”
長孫奇被他扇的頭昏腦脹，心中感到屈辱之極，他大叫一聲道：“老東西，我跟你拚了！”罷跳起來，朝喬諍撲去！
喬諍一腳把他踢出洞：“滾你媽的大傻瓜！”
長孫奇摔在冰涼刺骨的雪地裏，隻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就要散了一般，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他咬緊牙，雙手奮力地抓著地上的東西朝洞裏扔去，卻不料那些混著雪的泥土石塊剛出了他的手便朝他身上招呼而去，他茫然愣了愣，手上的石頭不甘心的再次朝洞裏扔去，“啪”“啪”兩聲，石頭再次飛到他身上！
喬諍在洞裏叫罵了兩聲，不見長孫奇回應，又陰陽怪氣笑了幾聲，便漸漸無聲。
長孫奇緊繃著身子，徹骨的寒冷已經讓他無暇再去想任何事，他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等喬諍竄出來，自己非得把雪塊扔到他臉上不可！
那些回彈在他身上的石頭已經滾落到一旁，他再無半點力氣移動身子去拾起他們，隻雙手麻木地抓著兩團雪用力攥著，這雪團於他的手掌已經沒有了感知，他察覺到自己的手已變成了兩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