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某種奇異力量的影響。
任誰見了這麼髒的房間都會一皺眉,厭惡,那是一種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厭惡。
老實,雖然很久沒進過他的房間了,但髒亂程度和我預期的一樣,或者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爬在房間中心的矮桌上,一動不動。
桌子上放著幾個玻璃瓶子,看標簽應該是酒。
他居然還喝上酒了。
是喝醉了嗎?
我看著眾多雜物之中,勉強分出了一條道路。
他沒有拉開窗簾,房間顯得有些昏暗。
一股惡寒襲來。
右手摸了摸胳膊,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我有種不管他了的衝動。
但猶豫一下,還是慢慢走了進去。
看著他趴在矮桌上,臉朝向窗戶,穿著一身奇怪的衣服。
我在他背後叫了好幾聲,還是沒有反應。最後大喊了一聲“吃飯了”。
依舊沒有反應。
我決定搖晃一下他。
但這隻是下策中的下策,你不會想和一個一年不洗澡的人勾肩搭背的。
但是,沒反應呢,而且很熱。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伸手放在他的頭上,難道……
發、發燒了。
他發燒了。
不會早上就這樣了吧,或者昨晚上就發燒了?
我心裏有點發慌的,如果發燒這麼長時間,恐怕會要命的。
早上我就應該發現的。
得快點找醫生。
我給吉田姐的診所打電話,卻預約已經排到下午了。
我狠狠地掛斷電話,開什麼玩笑。
我又給吉田姐的手機打去電話,但還是沒有人接聽。
可惡,隻好去診所一趟了。
把他勉強拉上床,頭上敷著冷毛巾之後。
我顧不上玄關鞋櫃上被打翻的花瓶,徑直跑向吉田姐那裏。
吉田姐那裏是一家私人診所,隻有6、7分鍾路程。
她是雙博士學位。
和很多有名的醫生一樣。周一到周五在醫院上班,雙休在自己的私人診所裏。
她很受爸爸媽媽信賴,有時也會來家裏做客,我和她也比較熟。
穿過前麵接待的護士,奔向診斷室,她正好從裏麵出來,揮手讓攔我的護士下去。
我彎腰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但顧不上多休息,趕緊道:
“吉田姐,龍之介他發燒了,恨可能昨晚上就發燒了。
拜托您,快救救他吧。”
“這樣,綾瀨,你等一下。”
吉田姐看了一眼外邊候診廳的病人,給旁邊的護士迅速交代了幾句之後。
馬上進去拿上藥箱跟我走了。
到底是比不上桐乃,隻跑了一會兒,我就感覺喉嚨有些火辣辣的。
但還是跟在吉田姐後麵跑著,她是知道地方的。
一路無言,隻有跑步聲、喘息聲。
上了樓,我指著房裏躺在床上的他。
再然後,頭有點暈,
無力地靠門框坐在走廊上,大口喘著氣。火辣辣的窒息感更強烈了。
惡心,難受。
很久,眩暈感過去了,等我回過神的時候,眼前有著一瓶水。
看著吉田姐姐接過來的生理鹽水,不由苦笑一下,喝了一口道:
“怎麼樣了?”
“有點嚴重,已經處理好了,吃了藥,打了一針,現在在輸液。
你放心,下午差不多就能退燒了。“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擦了擦眉角的汗珠。
”這瓶吊完,先換瓶的再換最後一瓶。藥在桌子上,按明吃。晚上有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謝謝你了,吉田姐姐。”我靠著門框慢慢站了起來。
吉田姐姐摸了摸我的頭,:“綾瀨,那我先走了,診所還有病人。”
我目送吉田姐姐下了樓。
轉身時才發現自己還穿著圍裙,再看看他亂糟糟的房間,有些懊惱。
肯定會被吉田姐姐笑話吧。
搖了搖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他。
汗水都把胸口的衣服浸濕了,額頭貼著藍色的退燒貼,麵目上還是有些難受。
我的心情很是複雜,到了最後,也隻能長歎一聲。
就算是這樣的哥哥,也還是會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