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琮。”林曦月仰頭輕喚一聲。
“嗯?”陸琮低頭應聲。
“你什麼時候回京?”
“怎麼?盼著我走。”
林曦月輕搖頭,“自然不是。”
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留下。她心裏暗暗想著。
然而有陸家和皇上在京城施壓,他又如何能在黎城久待呢?
既然不能多留,倒不如早早回去了,免得受到責罰。
曦月的低沉,陸琮有所感受。
想著她或是在為自己擔憂,陸琮心裏是既歡喜又心疼。
他微俯頭,薄唇落身前人兒的發上,嗅著她身上的清香氣味,柔聲告知:“我在黎城多留兩日也無事,京裏沒人管得了我。”
他語氣雖柔,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傲氣十足。
聽他這話,似是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
林曦月禁不住皺起眉頭,心裏總有些擔心。
“你行事可要低調些,不能惹得太多的仇家。”萬一有人聯起手裏對付他,他能防得了一人,可又如何能防十人。
“好,都聽你的。等處理好趙家的案子,我就老老實實回京去,好嗎?”聽著曦月的教誨,陸琮未有不耐煩,反而眉眼俱是帶笑,直點頭應是。
見他態度誠懇,林曦月心裏稍安,沒有再多加訓斥。
兩人共乘一馬,走在眾人之前。
在林曦月以為,她和陸琮低聲說話,外人是聽不見的,可實際上,後麵那群恩字輩的少年們都狂忍著笑呢。尤其是恩銘,臉上神情都忍得扭曲了,可嘴裏硬是沒有發出一聲。不是他不想笑,實在是不敢啊。萬一被主子給聽到,今後指不定會如何折磨他呢。
期間,林曦月覺得太過安靜,將小腦袋從披風下掙出,往後望了一眼。
這一望,就看到一人的表情極度扭曲,似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
“咦,他怎麼了?”她出聲關心道。
聽到曦月的疑惑聲,陸琮側身後望。
這時,恩銘正使勁憋著笑,並和周邊的人使眼色。忽然,身邊的人都低頭沉了臉,他覺得奇怪,誰想一抬頭便直直對上主子冷漠的眼。
隻這一眼,就讓恩銘瞬時僵住。將上揚的嘴角默默收回,他老老實實低下頭,不敢再有任何其他動作。
“他……是恩銘嗎?”陌生的麵貌,頗為熟悉的感覺,讓林曦月忍不住猜測道。
“嗯。”陸琮收回視線,並將曦月的小腦袋轉回來,道:“不必理會他。”
快到城門口時,陸琮拉韁停馬。
他翻身下馬,隨後將曦月抱下。
“不進城嗎?”林曦月疑惑道。
“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你進城。”陸琮回道。
看著他帶笑的眸子,和眼裏的深意,林曦月恍然記起兩人可是共乘一匹馬兒。
雖有披風遮掩,外人看不到她的相貌。可等下到了家門口,她總不能繼續裹著披風吧。就算是能繼續裹著,可裏麵之人是誰,家裏人還不是一清二楚。外人不知曉,也定然會議論。她給家裏惹的麻煩已是不少,不能再出亂子了。
“備車。”陸琮轉身朝後麵吩咐,恩銘隨即上前,未有絲毫延緩。
他今日已經惹了主子一次,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