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內時,呂布就和陳宮提起過,曹操若是決泗水、沂水破下邳,那一切都會付之東流。所以呂布在彙合下邳之後,必定會南下擊敗曹操這支兵馬。不過賈詡能猜出來,也讓陳宮驚嚇的一身冷汗,此人眼光深沉,正如呂布所,賈詡乃是西涼毒士,非尋常之言可動其心。所以陳宮不想在呂布的問題上與其辯駁。
“賈先生慧眼如炬,竟然能想到曹操會行使如此計策。不過曹操已經派人在泗水上遊築起了一座堤壩,隻待大雨來臨時,行使此策。吾主定然會在大雨來臨之際,領兵南下,擊敗這支曹軍!”
“呂布已經知道曹操的計策了?”賈詡有又一次感到不可思議。一旁的張繡聽了也是張口結舌。得到陳宮的點頭,二人這下對呂布佩服起來,“所以呂布才領兵出城?”
“嗯!”
陳宮突然發現,自己被賈詡偏離了自己的本意,當下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對張繡道:“張將軍,既然有心投靠曹操,那是否想過日後的結局?宮來南陽之時,吾主對宮言:張繡投靠誰都可以,唯獨不可投靠曹操。縱使曹操心懷寬廣,為下大計,不介意殺子之仇,但殺人之法有百種?縱使曹操不介意,百年之後,曹操之子繼成曹操基業,焉能不對張將軍懷有怨恨?張將軍一死而已,然張將軍所圖富貴,為的是誰?還不是為子孫謀福。既如此,張將軍因今日之念,他日之行,而禍及子孫,甘心否?”
張繡豁然起身,先是看了看陳宮,而後又看了看賈詡,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濕,那是冷汗。陳宮所言,正是他最為擔心的。正因為如此,所以才遲遲不願投靠曹操。
張繡看向賈詡,目光帶著探尋的深意,賈詡避開張繡的目光,沒有回答,這點他也考慮過,隻是沒有多想。日後若是張繡立下功勞,曹操或者曹操子孫想來也不會對張繡怎麼樣。但這好比是膿包上的一根刺,若是不去碰它,你不會感到疼痛,但你若是去觸碰他,全身就會痛,如坐針氈,甚至會喪命也不定。這陳宮也是個厲害的角色,這也是他剛剛有意不在張繡的身上多做爭舌。
陳宮見張繡神色變得不自然起來,知道被自己動,又看了看賈詡,想到呂布的囑咐,當下又對賈詡道:“吾主曾對宮言,賈先生乃是當世第一智者,智者所為為何?無他,自保之耳。賈先生當年一語而使得李傕、郭汜之徒肆虐司隸,致使子蒙羞,百姓流亡,可見這都是賈先生自保之法。以賈先生的智慧,也能看出來,曹操此人雖然胸懷廣闊,為人豁達,但又是個疑心甚重的人,以寧願他負下人,也不願下人負我的性格,賈先生投靠曹操,為求自保,定然三緘其口,慎言慎行,曹操甚至忌憚賈先生而將足下束之高閣。望賈先生明白!”
最後陳宮的幾番言論都是不讓賈詡爭辯的機會,因為賈詡口才比陳宮還要厲害,所以陳宮直接陳述因果,反而能起到突然意想不到的效果。
賈詡沒有正麵回答,當然也沒有反駁陳宮的話,因為那樣不僅不明智,也讓陳宮輕看了他。不過,陳宮的洞察力,自己也很佩服,原本以為隻有自己看透了曹操,但想不到陳宮也看出來了,不,是呂布。一直以來賈詡雖然知道了曹操的心性,但是刻意的去避開,而不去提及。大凡人主,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毛病,隻要大的方向沒錯,其餘的不足為慮。
陳宮不想多,該的已經都,以賈詡的智慧,定然能夠做出抉擇,旁人無法動搖其心。所以起身對張繡鄭重道:“張將軍,隻要足下肯陳兵於葉縣,做出佯攻許昌的態度,就足以。將軍乃當事之英雄,勿忘昔日一命之恩。明日在下再來,若是將軍還不肯出兵,在下便來向將軍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