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相信,交錯的正反,相融的真假。
我也曾尋找,耳畔的靡靡,眼底的幻影。
最終……
我染上了雜糅的異色。
迷途者在僅剩的真實之上踏行,漫步在異色雜糅的時空內。遠處吹來的烈風勾勒著白與紫的交織,人類遲疑了顏色的定義。
“難以,名狀。”
林書文停下腳步,佇立在異色的時空中,無法辨明的形象充斥著他的瞳孔,將某種名為“情感”的真實刺入他的靈魂。
“西洋有個小說家寫過一個現代神話,很多人認為那是真實的,來自於我們不可知的位麵。”
恐懼,悲傷,尷尬,驚愕……瞳孔之中倒映著的形象將曾經的記憶勾起,浸染了人類的靈魂。林書文捂著眼皮無法停止跳動的左眼,維持著正在被感情拉扯的意識。
“現在的我,感覺就是裏麵的調查員呢……”
咧了咧嘴角,林書文向著異色彌漫的空曠中邁步,原本踩著的石灰路麵在他的瞳孔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異色中出現的碎磚路麵,如孤島一般承載著真實。
林書文感受著與魅兒的聯係,向著無法看見的路麵邁步。主仆彼此的感應就像是刻印在靈魂之中的路標,在失去感官的虛無中熠熠閃光。
但那個方向的路途充斥著恐懼與未知,無法看見的落腳點,刻入靈魂的撕裂感,耳邊隻有令人煩躁的靡靡,這雙手連空氣的觸感都無法傳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挑逗著本能,那份自我保護的警報一直沒有停止過。
甚至,那個路標隻是個主觀的感覺,或許隻是他被扭曲的幻想,魅兒已經不在了,那並不是她而是法則獸。他無法辨明真實與虛假,就像是所謂神明一樣,他根本無法證明那是“真實”的!
“那是你的一廂情願!那是敵人的陷阱!”
心中的本能這樣呐喊著,逐漸加深的痛苦在警告著。一切的一切都在否定著那個閃光,一切的一切都在以良藥苦口為名定義妄想,那不是真實!那是假的!那是你的幻想!她不在那裏!
她不是你真正渴求的那個存在!
那是來自於自己的否定,基於理性無可動搖的否認。
“……”
前行的腳步停下了,原本纏繞著身周的痛苦仿佛在一瞬間減弱。迷途者望向身後,那裏的荊棘伸著柔軟的尖刺。
對啊,回去吧!
對啊!放棄吧!
你已經盡了自己的所能,隻是造化弄人,努力錯了方向!
你追求了許久的事物都是虛假的,那些都是你的幻想,那些都是壞人惡魔的蛋糕,裏麵藏著摧毀人類的劇毒!
“啪!”
耳邊傳來了石塊落地的聲響,一路走過來的路途衝出了異色,在“醒悟者”的眼前鋪展。剛剛掉落的石子滾到了他的腳邊,飛躍的原點是深愛著自己的師傅與前輩,她們微笑著,似乎在等待著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
“……”
無言地撿起石子,“醒悟者”露出了決心的笑容,他站起身,轉身向著錯誤的路標跑去!
荊棘穿身,惡鬼的咆哮在耳邊回響,身後傳來的光明已
經暗淡,迷途者“墜入”了錯誤與虛妄的深淵。
“為什麼!”
不知何處傳來的聲音在咆哮著,像父親,像母親,像教練,像師傅。
“你瘋了嗎?!”
來自另一邊的嘶吼振顫著鼓膜,像兄弟,像愛人,像朋友,像戰友。
“你想讓我的犧牲白費嗎?!”
絕望與憤恨撕扯著靈魂,像人偶,像戰士。
林書文停下了腳步,追上來的聲音包圍著,在他的身周不停地敘述著,
“我的母親告訴我,當無法做出選擇的時候,問問自己後不後悔,隻要無悔就好。”
黑色的羽翼擾亂了異色,在虛幻中舒展。
“我的愛人告訴我,世界上最堅固的關係,是最高級的信任關係。”
彎下的身軀逐漸挺直,無形的風暴擾亂了交織的絲線。
“我無悔於他們對我的信任,我會這樣對他們訴說。”
那個人揚起頭顱,宣告著自己的抉擇。
如果整個世界的真實與虛幻都無法辨明,你是否願意相信自己的“真實”?
“唰!”
暗色擾亂了白與紫的平衡,伴隨著劍刃的空鳴,新的色彩充斥了整片空間。黑與白水乳.交融,將擾亂的暗紫抹削殆盡。
“看來他已經過了法則心象呢。”
熙念把玩著合攏的陽傘,一臉輕鬆寫意地坐在倒下的書櫃上。在她的前方,風許鳶左手緊攥著閃耀的“輝”劍,嚴肅的麵容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我們是無垢之靈的投影,也是存在之軀的居客,隨時都可以被類似的存在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