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雲藏鋒帶著龍靈回到新豐客棧,取回二人的細軟,並向老板結了房錢,準備離開。雲藏鋒是不想再和柳問情和寧宥打個照麵了,徒增尷尬和傷神而已。
老板笑嘻嘻的收過二人的靈石,對二人道:“二位客觀,出門在外還需多加心。我看你二人年紀尚,還是應該跟父母在一起。”老板本來是一番好意,卻沒想到正好戳中了雲藏鋒和龍靈的痛處,二人父母本就不在身邊了。
但是雲藏鋒倒是沒有不高興,他自然理解老板的囑咐,隻是龍靈開口問道:“不知道老板何出此言?”老板搖了搖頭,低頭撥弄手裏的算盤,把靈石丟進一邊的瓦甕裏,發出一聲沉悶的響。
一旁一位脾氣火爆的食客卻是道:“去他娘的,還不是因為昨晚上那一幫混混,那幫混混一進來就帶著你們兩人的畫像四處詢問,攪了老子吃飯的心情。他們雖然人多勢眾,老子也罵了個痛快,哈,那領頭的青年左臉上有刀疤,有幾分本事,打得老子現在骨頭還痛呢。”聞言,雲藏鋒和龍靈二人心下了然,這是昨進城時的那群混混。
但是,那群混混都被雲藏鋒挑斷了手筋腳筋,為何又行動自如?雲藏鋒也不願去深究原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雲藏鋒拉著龍靈一路向北走去,登龍城北邊是連綿不斷的山和深不可測的密林,其中潛伏的危險無數,傳有數幫山匪盤踞在林子附近,依靠地勢之利,占山為王,打家劫舍,讓登龍城北邊的各處村莊民不聊生。登龍城的各個勢力也不知道是收了山匪的好處還是山匪過於強悍,多年以來,派出幾隊衛隊剿匪,但是都無功而返,之後山匪之患就不了了之了。
雲藏鋒和龍靈向北走一來是躲避城裏混混的追捕,雖然兩人並不害怕,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向北邊走,然後往東邊一繞,就能回到奇峰了。二來,兩人是想見識見識什麼樣的山匪,連幾大門派都管不了。
往北行來,離登龍城越遠,景象越是破敗,隨處可見斷壁殘垣,黑眼的烏鴉停靠在枯死的喬木之上。黏土糊起來的土牆還殘留著火焰燒烤過的痕跡,漆黑一片。有些房子被燒得隻剩下一些木頭架子,從這些房子的結構來看,這些房子都比較大且結實,曾經應該是一處富饒之地,但是不知道為何變得如此破敗。兩人路過了一個又一個村子,從旭日當空走到斜陽西下,所看到的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孺,很少有青年人,孩子們都很瘦,腦袋很大,雙眼外凸,臉色蠟黃,一看就知道營養不良,長時間的饑餓導致身體機能收到損害。眼看著色漸漸變暗,呼呼的晚風襲來,不由得增加了幾分寒意,幸好兩人都不是平常人,但是這歇腳的地方總是要找一個。可是這每家每戶都是自身難保,又去哪裏落腳。
兩人越往北走,寒意越甚,心裏迫切的想找一個落腳之地,雲藏鋒的五髒廟已經敲鑼打鼓好幾次,這讓他更是心煩意亂。兩人正無計可施之際,遠遠見到一戶人家,緲緲的炊煙讓雲藏鋒很是興奮,牽起龍靈的手飛奔而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間木屋,單扇的木板門,但是保存完整。
雲藏鋒接連叩了三下木板門,應聲而來的是一位老嫗,約莫六七十的年紀,佝僂著身體由黑布裹著,腳上的一雙布鞋滿是補丁,開門的手如同枯木,指甲開裂,骨節粗大,一看就是常年幹農活的手。雲藏鋒還是個孩子,但是這老嫗比雲藏鋒還要矮上一個頭,渾濁的雙眼看向雲藏鋒兩人。雲藏鋒注意到老嫗的一隻眼睛被一層白色的東西遮蔽住了,隻留有一部分的眼球在外麵。
雲藏鋒隻看了兩眼,腹中作響,急忙道:“老人家,我與內子途經此地。色已晚,腹中又饑餓難耐。方才在原處見到炊煙,心想可否在這裏借宿一宿,吃上一頓飯。”老人家搖搖頭:“孩子,家裏實在沒什麼可以招待的東西,你還是到別處去問問吧。”著就要把門關上,雲藏鋒眼疾手快,一隻手把門把住,雲藏鋒是什麼力量?豈是這山野老嫗可以抵擋的,老嫗被這力量一震,站立不穩,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