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子或許本來就是十分怪異的吧,即使之前的所在也是美如畫,卻在到達另外的地方的時候覺得無比快樂。雲藏鋒此時就有這樣的感覺,奇峰也算是世間奇地,風景如畫,世所罕見,可是,當他再一次踏上這登上九玄門的青石板石階的時候,心裏那份悸動依舊難以言明。
是恐懼麼?是興奮麼?亦或者是其他?他不清道不明,隻覺得十年來少有的如同今日一般快活。隻有那第一次到了墨林,那洞房花燭夜的一朵梅花,才如同今日這般心情,其餘多少日子都不如今這麼快活。
雲藏鋒拉著龍靈的手一步一步的拾級而上,每一步都像是敲擊在二人的心裏,同樣的一個節拍,同樣的一個聲音。兩人魂魄交融在一起,血液交融在一起,心思交融在一起,哪怕是血濃於水也不為過。看向對方的眼神裏都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喜悅,哪怕這青石板的路很長,很陡,也不知道日月變色,也不知道時光交錯。隻覺得腳下的路是那麼的堅實,是那麼的平坦,那麼讓人快活。
青石板路很短,轉眼間,九玄門的山門就已經到了眼前。山門下站著兩位穿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看樣子是山門的守衛。二人正欲再上前去,兩位守衛將手中寶劍往二人麵前一架:“兩位請回吧,九玄門近日有要事舉辦,恕不待客,如有怠慢之處,敬請海涵。”
平日裏九玄門來來往往的倒是有不少的朋客,九玄門也是來者不拒,不管是來拜訪故人的朋友還是來請教的散人亦或者是來踢館的凶神,頗有大家的風範。雲藏鋒在九玄門待過些許時日,對於九玄門的待客之道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心下甚為奇怪,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進是退。
龍靈感到他心中的窘迫,白了他一眼,對兩位守衛道:“麻煩二位師侄通報無憂掌門師伯一聲,就無塵座下弟子雲藏鋒攜內子龍靈來訪,請掌門師伯見上一麵。”兩名守衛麵麵相覷,見眼前的姑娘不過十五六歲,模樣倒是嬌俏可愛,一時間也不知道信是不信,隻好從懷裏取出那傳音靈符,低聲了幾句,靈符無風自燃,想來是把消息傳了出去了。
“靈兒,還是你聰明,我都忘了我還是九玄門的弟子了。這兩位論輩分不得還要叫我一聲師叔呢。”雲藏鋒臉上,眼裏都是自得之色。
龍靈卻是悠悠歎了一口氣:“你呀,平日裏倒是聰明的緊,比我這傻丫頭也不知道機靈到哪裏去了。隻是近鄉心切,又多年未歸,一時間忘了罷。我雖不願,但是恐怕那柳家姐姐的金麵讓你更是難忘了,這時候就傻了,待一會兒之後見到柳家姐姐,恐怕就要癡了,呆了,連話也不會了,連路恐怕也不會走了。”
雲藏鋒不願接下龍靈的話茬,這話裏滿是醋味,恐怕接下來就要酸倒了牙。他轉頭對兩位守衛道:“二位師侄,我離開師門多年,卻不知道門派裏發生了何等大事,竟然有閉門謝客這樣的道理。”
兩位守衛狐疑的看著二人,勝於防賊,但是眼前二人的身份未定,也不好厲言相對,隻好回答道:“你不是九玄門的弟子嗎?門派裏三年一次的新秀大比你竟然不知道?掌門師伯請了昆侖秘境裏數得上號的幾大門派和歐陽家族來觀禮,歐陽家的姐歐陽紅袖,靈劍閣的弟子風破浪,靈猿門的弟子青魔等等,都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話未完,一道火光自山門內而來,卻是傳來無憂的聲音:“請他二人到觀星閣。”
掌門如此話自然是默許二人身份,門口的守衛輩分甚低,立馬對雲藏鋒二人恭敬道:“師叔祖,掌門請二位觀星閣一敘。”
雲藏鋒對二人一抱拳,帶著龍靈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觀星閣,閣內陳設如舊,門派裏的弟子又多了一些生麵孔,當年他所練的功法也不知道落到了哪位輩的手裏。雲藏鋒又想到當初離開九玄門之時,無憂曾他不再是九玄門弟子,今日卻沒有將其拒之門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