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博弈(1 / 2)

劍是冰冷如雪的劍,血是滾燙如火的血,何鬆濤往著抵在胸口上的劍前進了兩分,劍尖刺進他的胸膛,鮮紅色的血液沿著寶劍的鋒刃流淌而下。

不屈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被自己的舉動所震驚到的柳問情,何鬆濤道:“來啊,殺了我啊。我何家再不濟也好歹在齊魯有一些名氣,你們三番五次欺辱上門來,我既然無力守衛我何家的顏麵,倒還不如死了幹淨。也不怕實話告訴你,你要找的那位雲少俠的確是被我抓了,但是我就不告訴你,你能怎麼樣?”

柳問情本來還因為何鬆濤往前走了一步的舉動而驚訝萬分,她很少殺人,但是卻看到過很多事情,見到過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賣妻子兒女的,也見到過被威脅到性命的人出賣自己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但就是沒有見到過主動往劍尖上麵撞的人,這種人不論是何種身份地位,也不論武功高低都太可怕了,不怕死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怕的東西也就沒有多少了。盡管驚訝,何鬆濤的這種舉動對柳問情來震懾力也不太夠,加上聽到了雲藏鋒的消息,柳問情不禁有一些心急如焚,何鬆濤囂張的話也成功刺到了她的軟肋,她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這句話得十分沒有底氣,已經有些色厲內荏。

何鬆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道:“你自然是敢殺我的,可是你殺了我,你也不會知道你要找的雲少俠被我藏到了哪裏。你殺我啊,你殺了我你就永遠也找不到他了。”

何鬆濤看出了柳問情的投鼠忌器,也看出了柳問情的窘迫,此時此刻,他才像是一個拿捏住別人性命的人,在威逼著一個良家姑娘就範。躲在一旁的曾劍聽不真切二人在談論什麼,隻能通過行為來判斷事情的發展狀況。在曾劍的眼裏還是柳問情占據著上風在威脅著何鬆濤就範。

柳問情內心開始有些動搖了,的確是這樣,有時候用一個人的性命威脅根本毫無用處。柳問情的目的隻是要尋找到雲藏鋒的下落,讓他回到柳問情自己的身邊,或者柳問情回到他的身邊,也有可能兩者都不會發生,但是她還是想要把雲藏鋒救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自己的內心支使著自己一定要這樣去做才不會後悔,否則一定會抱憾終身。

柳問情咬咬牙道:“行,你不,我就問其他人,我就不信沒有其他人知道藏鋒的下落,到時候有一個人不知道,我就殺一個人,有兩個人不知道我就殺兩個人。你何鬆濤的骨頭硬,我不信何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骨頭都硬。到時候殺到你爹你哥的頭上,我看你嘴還硬不硬。”

聽完這些話,何鬆濤心裏也怕,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仙子一般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毒辣的心腸,動不動就出要滅人滿門的這種話來。柳問情其實心裏也發虛,她不可能做出這樣怒人怨的事情,人生而有命,生命的寶貴對於從照顧自己飽受怪病折磨的妹妹的柳問情來是深有體會的,她不敢也不願意隨意去剝奪他人的生命。

不知道何鬆濤是不是看穿了柳問情的心思,了一句:“行,你要殺便殺,我是不會透露半句的。這府裏的人一多半都不知道你要找的那位雲少俠的下落的,你倒是可以殺個痛快了。而且這府裏的下人們都是拖家帶口的,家裏人還靠著他們養活呢,殺了他們,他們的家裏人恐怕是活不下去了,即便活下去了,也艱難得很,到時候人人責怪你這個嗜血魔頭,子子輩輩追殺於你,讓你永世不得安寧。你或許不怕被人找麻煩報仇,隻是別想著過什麼快活日子了。”

這個時候其實就是鬥狠了,就像賭博一樣,誰先鬆口誰就輸了,對手不會知道你的底牌是什麼,裝腔作勢嚇到對方你就贏了,反之就輸了。當然,這是在底牌足夠的情況下,如果自己沒有什麼資格去做這種與人鬥狠的行為,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不然一定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柳問情顯然就是輸的那一個,她的確做不到如此心狠手辣,她慢慢將劍收回鞘中,道:“到底要什麼條件你才肯放人,你吧,但凡我能夠做到的,我都盡力而為,絕不推脫。”

何鬆濤傷口被劍刃牽動,又因為自己撞上劍尖,流了不少鮮血,顯得有些虛弱。長劍一拔出胸口,何鬆濤眼前就是一片黑暗,大腦昏昏沉沉,就要暈倒在地,幸好左右有家丁下人在場將其扶住,否則何鬆濤定要當場撲倒。被家丁一左一右扶住雙臂,何鬆濤才虛弱的問道:“那雲少俠到底與你是什麼關係,你竟然舍得如此做派來搭救與他?”

柳問情低著頭不願去看他的臉色,也不願讓別人見到自己黯然的神色,隻道:“這不幹你的事,你隻要開出你的條件便罷了,旁的事情少管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