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色就快要入夜。雲藏鋒沒有如同姬不予安排的那樣讓下人引領著去參觀一下二皇子的府邸,隻是在自己的房間門口靜靜地看著那一抹鮮紅如血的殘陽。漂浮著的幾朵火燒雲,就像是燙在人的心頭,不上很好看,但是總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這般闊氣的美景在南方是見不到的,老爺對於南方實在是吝嗇了一些,常年陰鬱著空,偶然放晴,也見不到像北方那樣一看了就讓人升起豪情壯誌的美景。
但是南方的人文景觀,亭台樓榭,歌舞升平,世間百味卻也是北方可望不可即的東西。南方人是在被老爺當後娘的情況下向奪了幾分造化下來,融入到那一山一水,一亭一樓間。
胡璃不知道雲藏鋒一直看著邊是在看什麼東西,也坐到雲藏鋒的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目光所及之處,隻有一片空蕩蕩的空,上麵掛著幾縷殘破的雲朵,連一塊整的都算不上,更不要什麼美感了。
胡璃問道:“公子,你在看什麼,胡璃也看了,沒發現有什麼好看的啊?”經過雲藏鋒一下午孜孜不倦的努力,胡璃倒是不叫他主人了,而是接受了這個“公子”的稱呼。
盡管如此,胡璃所做的事情還是沒有改變,但是雲藏鋒心裏卻好受了一些,他在想自己是不是過於在意了一個稱呼了一點,其實根本就沒有很介意胡璃對自己示好的行為。
雲藏鋒“啊”了一聲,準備開口他自己沒有看什麼的時候,突然萌發了一個逗弄一下胡璃的念頭,於是轉口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認真去看,沒有用自己的心去體會。當你能夠心無旁騖去看的時候,也許你就會看到不一樣的東西了。不過,我們兩個人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本來存著捉弄胡璃的心思,誰知道雲藏鋒自己卻越越傷感,孤零零的看著傍晚的空,看到的東西不就是自己心裏想的東西嗎?胡璃涉世未深,心思空靈,自然看不到什麼東西。而雲藏鋒呢,他思念龍靈,思念柳問情,思念奇峰,看到的東西自然就多了。
聽了雲藏鋒的話,胡璃也專心致誌的盯著雲藏鋒看著的那個地方,她也許看出來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隻是就這樣沉寂了下來,待在雲藏鋒的旁邊,一動也不動。
又過了一陣子,進宮麵聖的姬不予才總算是回來了。先前有下人給雲藏鋒和胡璃送了吃食過來,但是雲藏鋒沒有留下,他記得姬不予臨走之前了等他回來要好好喝上那麼一頓酒。
不是貪戀那一頓酒或者是什麼珍饈食物,隻是雲藏鋒的性子決定了他的選擇。在麵對和別人做下的酒約之時,心裏總會那麼想著,非要等到別人來赴約了,兩人把酒盡歡才心滿意足。當時也聽到了胡璃那邊肚子裏傳來了“咕咕”的叫聲,隻好讓胡璃把下人送來的食物先吃了。
姬不予走到雲藏鋒麵前,看著一個高大,一個嬌弱的身子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麵,癡癡的抬頭看著空。姬不予順著兩人的目光看過去,那裏果然是什麼都沒有,他輕輕地拍了拍雲藏鋒的肩膀問道:“雲兄,你在看什麼?可曾用過飯食了?”
“姬兄,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等你等了很久。”雲藏鋒麵無表情的依舊看著那個地方如此回複姬不予。
姬不予笑道:“那正好,今日去拜見父皇,碰巧母後也在。母後賜了我一盒茯苓糕,據常常食用對身體大有裨益。”著還露出了一個隻有同為男性的雲藏鋒才能明白的猥瑣笑容。
雲藏鋒腹中饑餓難忍,隻是礙於情麵也不好主動要吃飯的事情,隻好順著姬不予的話道:“是嗎?如此真是妙極,不知道姬兄在宮裏待了這麼久是?”
聽完雲藏鋒的問話,姬不予回答道:“哦,是這樣的。宮裏很大,父皇上了早朝之後又去了母後那裏用膳,來來回回耽誤了一些時間。我與父皇明找到了雲七叔的後人,父皇很是開心,賜了我一瓶上好的百花釀和一壇子陳年的汾酒,是晉州府道那邊進貢來的極品。據內務府總管跟我偷偷的話,一共不足二十壇,可見父皇對你恩寵有加。”
話音剛落,雲藏鋒的五髒廟就唱起了大戲,聲音洪亮甚至蓋過了姬不予話的聲音,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雲藏鋒抱以歉意的道:“姬兄,實在是對不住,久未進食,腹中饑餓難耐,失態了失態了。”
姬不予這才一拍腦袋道:“雲兄,實在是對不住,我一時激動,竟然忘了二位還沒用過晚膳。實在是怠慢了。這樣,我立馬吩咐下人備宴,今我們兩個一定要喝個痛快,吃得盡興,不醉不歸。”
著姬不予就跑著走出了雲藏鋒暫住的廂房所在的院,去吩咐膳房準備晚宴所用的飯食去了。
等所有的事情準備妥當,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大人物都喜歡搞點什麼雅興之類的東西,總是喜歡在湖邊設宴,要不然就是在湖中間。除了那些人山人海的流水席,人數比較少的不是靠山就是傍水,總之是要加上一點景色佐味才算是酒席之上的菜有了完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