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無盡劍法(1 / 2)

在任何一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事情都是不如人意的,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大致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就像是百川計劃著要把女兒嫁給同鄉的兒子,官商相護,百川有了官家背景,不管用還是不用這個背景,總是要比自己在這個商界打拚要輕鬆一些了。想想,你的兒女親家是當朝從三品大員,跟你做生意的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麼也得給幾分麵子,這跟百川不出來沒有關係。

而百川的同鄉,有了百川的財力支持,上下打點,再靠著錢財搞一點政績,不出三年,這從三品就會變成正三品。

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以百川同鄉這樣縝密的心思和過人的膽識會想不到嗎?要知道這個人可是敢於做冒名頂替科舉考生這種殺頭大罪之人,而且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被人發現或者發現了沒有被人檢舉。

可以這個人做事已經是滴水不漏了,怎麼會考慮不到與百川結親的好處。隻能是過不了自己內心的心魔,也可以是意弄人吧。那個時候都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百川即便是發現了同鄉冒名頂替的事實,也不會放下已有的成就而去檢舉的。畢竟,他們都老了,折騰不動了。

再那個道士,玉娘知道那個道士是被百川的同鄉請來超渡他們的,道士也做得很好。隻是道士的惻隱之心留了玉娘一命。本打算讓玉娘修為足夠,一切塵埃落定,滄海桑田之後讓玉娘自己衝破禁製離開此處。

可惜啊,不遂人願,道士道法再高明也算不到會有一個雲藏鋒殺出來。人算不如算,古人誠不欺我。

色已經明朗,旭日東升,早晨的霧氣還彌漫著沒有散開。雲藏鋒昨夜也沒有喝酒或者做什麼勞累的事情,醒得自然就早了。他一直以來瞌睡都淺,夜裏麵睡不著,離開了奇峰之後就更加是這樣了。

所以雲藏鋒才會這麼喜歡喝酒,隻有酒,才是慰藉心頭傷口的良藥,也隻有酒,才是送他入眠的絕招。

今他起得很早。睡在大院子中央的好處就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可以絲毫不留情麵地照射在你臉上。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發現原本坐在自己腳邊的玉娘沒了蹤影,雲藏鋒也不慌,既然玉娘的屍骸已經從井底帶出來了,那麼要去哪裏也就是玉娘自己的事情了。

他想還是要打一盆水來洗把臉,不然整個人都是黏糊糊的,可是環顧了一下四周也沒有可以盛水的器具。他準備去客棧大堂看看。

來到大堂,他看到了不見了的玉娘,玉娘坐在大門前麵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門口有人經過,但是都有種對這座客棧避之不及的感覺。

原本他們都很平常地在路上走著,可是隻要一靠近這座客棧三丈之內就必然會加緊腳步向前走,巴不得離這座客棧遠一點。玉娘也隻是這樣坐著、看著,嘴角勾出一絲普普通通的微笑。

雲藏鋒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這個瘦削的背影,抿了抿嘴唇。他在想,一個有心智的人或者是一個有心智的鬼,是怎麼在這個地方孤孤單單地過了六十年的。他聽過厲鬼的故事,那些厲鬼往往是滿懷的怨念和仇恨,並且沒有自主的意識,所以才能夠在同一個地方等著來往的人,然後殘害他們的性命。

但是,玉娘不是,她的心是向著陽光的。她沒有仇恨,隻想要公道,她保留了生前所有的記憶和智慧。一個正常人是不可能忍耐著這樣的寂寞的,如果能,那麼必然忍受了莫大的苦痛。

“早啊,玉娘,你在看什麼呢?”雲藏鋒還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這個早晨的寧靜。

玉娘回過頭來,衝他莞爾一笑,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我看看人,他們看不見我,晚上也不會出現,隻有這個時候能看看他們。一會太陽變大了,我就得待到更加暗的地方去了。”

玉娘得十分平淡,就像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情一樣。可是聽在雲藏鋒的心裏卻不是那個滋味,他想到,可能玉娘每就是這麼過來的啊。她自己因為隻有魂體,懼怕陽光,不能在陽光下麵肆意奔跑,就隻能看著別人奔跑。

也許是見雲藏鋒沒有話,玉娘道:“他們怕我。即便是看不見,他們也怕我。城裏的所有人都隻是聽這個客棧鬧鬼,他們就會害怕。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我真正的樣子,卻把我得恐怖和殘忍。”

雲藏鋒坐到了玉娘的身邊去,他想摸摸玉娘的腦袋,或許能給她一些安慰,但是他碰不到,他的手隻能從她的身體裏麵穿過。

“人對於未知的恐懼就是這樣的。人類善於把自己不知道的東西想得恐怖,而且不會去探究,還會讓別人也跟著一起害怕,這樣才能顯得自己沒有那麼愚蠢,顯得自己機敏一些。你也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不是嗎?你隻是努力的存在著,即便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雲藏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