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之後的東街菜市口擠滿了來自於龍虎幫和降龍伏虎幫的混混,周邊的住戶和商販早在三前就收到了龍虎幫的警告,所以在今晚也都早早地收了攤,回到了自己的破舊屋子裏麵。
窗外不停地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膽子一點的隻敢裹著被子在床上瑟瑟發抖,膽子稍微肥一點的,也隻敢站在自家窗戶後麵偷偷支起一個縫,從縫裏麵偷看這場兩大幫派的決戰。
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是東街菜市口已經被兩幫的混混給擠占滿了,甚至路口還有一些人沒有擠進來。站在前麵的,自然是兩個幫派的頭領,龍虎幫的龍虎豹三兄弟各自領著一批人馬站在了最前麵,鳳至是一個女人,即便大家都認可她的能力,也不會讓鳳至站到最前麵來的,甚至不允許她走上戰場。
另外一邊是降龍伏虎幫的一群首腦,有當初見到的七指混混,還有一個山羊胡子的狗頭軍師,一個胖子,一個瘦子,如果仔細看看的話就會發現,三前在那個破屋中的人基本上都站在了降龍伏虎幫的最前頭。
這群人各自心懷鬼胎,彼此之間互相看了一眼,就已經明白了對方想要傳達的意思。大家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三前在破屋裏麵相聚的那一個晚上。
當晚,這一批除了七指混混之外的所有降龍伏虎幫頭目都來陸續來到了破屋之中,之所以避開幫主,不為別的,因為此次聚會就是為了除掉現任幫主,讓降龍伏虎幫改頭換麵而召開的。
最開始的時候,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七指混混的種種不是,甚至對於七指混混登上幫主之位後的種種惡行進行了口誅筆伐,很好地調動了在場所有人的義憤填膺的情緒,很多容易被煽動起來的家夥都有了一種恨不得對七指混混食其肉、飲其血、拆其骨、枕其皮的強烈恨意。
可惜,要對於誅殺七指混混的具體事宜,所有人都莫衷一是,沒人能夠提出一個具有建設性的意見來。別是建設性的意見了,甚至連一個大體上的方案都沒有,隻有滿腔的熱血和恨意。
直到有一個人推開了破屋的木門,這個人便是在降龍伏虎幫內七指混混最為信任的一個人,也是降龍伏虎幫的狗頭軍師。
木門發出“嘎吱”的一聲響,在座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了從木門背後走進來的狗頭軍師身上。
狗頭軍師也有一點故作姿態地抖了幾下身上的水汽,道:“江南這個夜裏水汽也是真重,才在外麵走了不多久,就沾了一身的水。誒,大家都別愣著啊,我一個輩,幾位叔伯還在這裏呢,該什麼就什麼,輩就是來旁聽的。”
抽旱煙的漢子貼到狗頭軍師身邊,輕手輕腳地將他手裏的鬥篷給接了過來,笑嘻嘻地道:“大家商量了半也沒有商量出一個什麼法子來,這不就等著軍師來出謀劃策嗎?正好曹操曹操到,念著您,您就來了。您先請上座。”
一通馬屁拍得狗頭軍師心情十分愉悅,笑意吟吟地從在座的幾位叔伯的臉上一一瀏覽而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諂媚的笑容,示意著他坐到屋子裏麵最尊貴的位置上去。
旁邊莽聲莽氣的莊稼漢也不像看上去那麼粗魯,實際上是一個會來事的人,從桌子上麵拿出了一個破碗,然後掏出腰間的酒葫蘆,先是用身上的衣服將碗細致地擦拭了一圈,然後再心翼翼給倒滿了酒葫蘆裏麵的酒。
將裝滿好酒的破碗遞給了狗頭軍師,莊稼漢嘿嘿笑道:“軍師,別著急,先喝一碗酒去去寒。”
狗頭軍師雖然享受這種虛榮的感覺,但是他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這群人要的是什麼。在這裏裝可以,但是不能一直裝,稍微占點便宜就行了,如果一直這麼裝下去,恐怕會適得其反。
破屋裏麵的所有人都是社會最下層的人,突然站到了高位,還沒有適應過來新的身份,所以一舉一動總有一些諂媚的感覺,就像他們以前巴結其他的幫主的時候那樣。但是,等這些人回過味來,狗頭軍師這樣一個本來就算不得幫派元老的人,自然討不了什麼便宜了。
所以在喝完那一碗酒之後,狗頭軍師十分爽快地就把自己的計劃全部都給了出來。他先是道,在自己的進諫之下,七指混混已經決定在三之後還是在東街菜市口與龍虎幫決一死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