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夜晚,雁回關城外漆黑的軍營裏麵,雲藏鋒新搭建的營帳還亮著一盞昏黃不定的孤燈。
胡璃換完了衣服從營帳當中走出來,輕聲喚道:“公子,進來坐吧,外麵寒地凍,心著涼。”完,又像是突然想起雲藏鋒是一個寒暑不侵的人似的,莞爾一笑,側開身子,給雲藏鋒和洪四讓出一條路來。
給雲藏鋒以及胡璃準備帳篷的校尉是一個心眼靈活的人,既然已經覺得雲藏鋒隻是來體驗一下生活,那麼自然不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士兵去處理。校尉在營帳裏麵除了高床軟枕,順便還備下了火爐還有水壺。
洪四轉身走進帳篷,他早就知道了營帳裏麵備有火爐,所以轉進門之後就立馬道:“兄弟,氣寒冷,不如溫上一壺好酒,邊喝邊聊如何?”
“那自然是最好,剛才閣下出門前一招真氣外放,帳篷裏麵立馬暖和了許多,想必閣下是個火屬性的修士或者修煉了某一種至陽的心法吧?”雲藏鋒先是請洪四在案一側坐下,而後自己坐到了另外一側,這才道。
雲藏鋒的營帳裏麵備得有一些酒,還有一些是藏在了同心環裏麵。這也是防止有人在旁邊但是自己又心癢難耐的窘迫境地,就跟現在一樣。不過雲藏鋒馬上就發現洪四也有一個空間法器,他從懷裏也掏出了一大壇子酒放到了桌上。
根本看不見洪四是從哪裏拿出來的,隻看得見突然手裏就多了一壇子酒。雲藏鋒感到有些驚詫,這還是他行走江湖以來第一次看到有人擁有空間法器,所以不免多了一句:“北洪家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啊,果然是財大氣粗,能夠擁有空間法器,想必閣下在洪家的地位應該也不低吧。”
到這裏,胡璃已經從牆角放著的酒壇子裏麵挑了一個,然後將其放在火爐子上麵用文火慢慢溫著。胡璃這個時候穿著一身白色的狐裘,裏麵是樣式新穎,顏色亮麗的絲質衣服,因為沒有化形完全而暴露在外的耳朵和尾巴都沒有被遮蓋起來,從雲藏鋒和洪四的角度看過去,儼然就是一副美人溫酒的畫卷。
也就是雲藏鋒知道洪四來曆不凡,見多識廣,對於胡璃這樣一個狐女沒有什麼興趣,這才敢讓胡璃暴露在洪四的麵前,正好也可以讓一隻女扮男裝的胡璃喘上一口氣。
這些個有頭有臉的家族裏麵有很多人,甚至是這些家族裏麵的下人都把這種狐女當作是下賤的汙穢之物,供人取樂的玩意,也隻有沒有見過世麵的凡間富人才會覺得妖族奴仆是稀罕玩意。隻是,無論高低貴賤,用途都是一個樣子的。
洪四看著胡璃也道:“我本以為兄弟隻是凡塵俗世之中某個大家族的子弟,沒想到兄弟竟然有這般見識,還有一個如此美貌的狐女奴婢隨從服侍,我倒是對兄弟的來曆更加感興趣了。不如,兄弟你先一自己的身份如何?”
聽到洪四提及胡璃,雲藏鋒不禁也把目光投了過去,看著胡璃忙碌的身影,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道:“閣下此言差矣,胡璃她雖然是狐女,卻不是我的奴婢,我一直把她當作我的妹妹看待。至於我的身份,就是一個普通人有了一些奇遇,算不得什麼,都是運氣好罷了。”
洪四哈哈笑道:“命,是弱者的借口;運,是強者的謙辭。不知道兄弟你是屬於哪一種呢。”
這個時候,酒也已經溫好,這壇子酒確是一壇好酒,溫熱之後不僅香味不散,反而更加濃鬱了幾分。入口柔順,聚而不散,一線入喉,唇齒留香。一碗飲罷,洪四不僅大叫了一聲:“好酒!”接著便又向胡璃要了一碗。
這一碗酒端起來,洪四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這碗酒就和雲兄弟一樣,看起來平平無奇,喝下去卻是味道百轉千回,有意思得很。能夠將一個狐女當作自己的姐妹,兄弟也並非凡人啊,在下佩服佩服。”
見到洪四端起了碗,雲藏鋒也端起來陪了一碗酒,道:“咱們還是接著貴少爺的事情吧,我一個毛頭子,沒有什麼好的。”
“也罷,既然兄弟不願意過多提及自己的身世,想來也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也就不再追問了。”洪四接著道,“之前道我們家大姐,其實與兄弟的猜測恰恰相反,少爺不是自己因為憤恨而離開了洪家,而是被家主趕出來的。”
“哦?那是怎麼回事?按道理來,洪老爺老來得子,應當高興才是,不對洪少爺多麼寵愛有加,也不應該如此狠心啊。”雲藏鋒又從懷裏掏出來一些花生放到桌上,這種東西目標,也不必擔心會被洪四發現是從同心環中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