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到黃沙城已經是日暮西垂,距離最開始約定到達黃沙城的時間已經完了兩個時辰。雲藏鋒不知道各個城鎮的軍隊會不會在黃沙城等他們這幾個人,如果沒有,雲藏鋒將自己獨自率領剩下的四人前往拒北城。
黃三的死讓幾人的心情十分低落,氣氛也很沉悶。在這樣的情況下,雲藏鋒也沒有信心能夠將幾人平安帶到拒北城。打仗本來就是要死人的,雲藏鋒曾經這麼想,但是當黃三死在自己的麵前,被雲藏鋒親手殺死之後,雲藏鋒覺得太不值得了。
作為一個士兵,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犧牲自己的覺悟。但是莫名死在了其他的地方而沒有死在為國盡忠,沒有死在敵人的刀下,對他們這樣的士兵來,實在是太憋屈了。
拖著疲憊的身軀進入黃沙城,城中還依稀可以見到曾經繁華的痕跡,作為戰前西疆和漢唐王朝的商品流通中轉站之一,城裏麵遍布驛館的痕跡,建築風格也是西疆和漢唐王朝的交錯,鱗次櫛比的房屋排列整齊卻又風格迥異。
在這裏就已經進入到西疆的一個部分了,大街上隨處可以見到身著薄紗還有獸皮的男人女人,這些人都是西疆的行腳商人,與長衫短打加身的漢唐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由於今是新兵進城的日子,這樣的日子比較特殊,城裏麵也多了許多軍士裝扮的人成群結隊從城中的廣闊街道上麵穿行而過。
“讓開讓開,別擋著道。”一行十幾人的隊伍將道路之中的人群推開,看裝扮也是漢唐王朝的軍士,隻是他們的作風就有一些橫行霸道了,就與雲藏鋒曾經在漢唐王朝其他城池中見到的惡霸和地痞流氓是一樣的風格。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總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所以他們也不把其他人當人看,覺得隻要不是為了他服務的事情都是不合理的事情,不是為他服務的人都是不應該存在的人。
隻是這樣的人往往會惹上不應該惹的人,成為其他人的笑柄。眼前這個人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雲藏鋒帶著的隊伍現在已經隻有五個人了,既然已經進了黃沙城,那麼不管大部隊還在不在城中,雲藏鋒都要照這規矩先去尋覓一番再。即便是不在城中了,那麼該他帶隊去拒北城,雲藏鋒還是得帶著去。
心事重重的五人走在大路中央,各自都想著幾個時辰之前發生在眼前的那一幕,根本沒有聽到背後有人在亂吼亂叫。
從背後走來的那群軍士又叫了幾聲,想讓雲藏鋒等人把路讓開,隻是沒有人理會這個無理的要求,當然他們也根本沒有聽進去,即便是聽進去了,也隻會把路堵得更死。
洪家少爺就是這樣一個別扭的性格,隻要他覺得不合理的事情,就算是形勢比人強,他也要擰著性子跟這種不平之事對著幹。本來也是如此,普之下莫非王土,道路從來都不是為了某一個人而設的,一個普普通通的軍士,一沒有軍功,二沒有官職,怎能強占大路。
見到前方的五名軍士絲毫不理會自己,那個橫行霸道的士兵也是急了,他的眼睛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稍微落後自己一些的一名士兵,然後就去拉雲藏鋒的肩膀。
雲藏鋒身上還背著黃三的頭顱,感覺背後有一股勁風來襲,下意識往前一躲,隻是那人的手已經夠住了包裹著黃三頭顱的布條,兩相拉扯之下,布匹散開,黃三的頭顱就這樣滾落下來,雲藏鋒眼疾手快,腰間一扭,整個用一種近乎摔倒在地的姿勢接住了黃三的頭。
“你們是什麼人?如果不是看在你們身上還穿著漢唐王朝的盔甲,眼下你們已經人頭落地了。”黃三的死是雲藏鋒隊伍中所有人的心結,頭顱差點落地就意味著黃三在之靈差點受辱,他們誰都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人看見一顆頭顱先是一愣,聽到雲藏鋒的問話,卻又擺出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道:“看你們的穿戴也是這一次來黃沙城點卯的新兵吧?我們是什麼人?這個問題問得好,不過我不能,出來怕嚇死你。趕快把路讓開,否則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沒有看管好黃三的屍首已經讓雲藏鋒心裏十分過意不去,眼下挑事一方的人又是十分囂張的態度,這讓雲藏鋒更加不爽起來。沒有再多一句話,雲藏鋒迅速打出一拳,這一拳快而凶猛,但是仍然留有幾分餘地。
先前話那人看上去十分強幹,實則是草包一個,看到拳頭過來,竟然毫無反應,直到被一拳打中麵門,吐出兩顆牙來,這才捂著臉頰歇斯底裏喊道:“好啊,你敢打我,兄弟們,給我上。”
隻不過他這一聲沒有得到任何人的響應,挑事一方的所有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雲藏鋒也打眼看去,隻見此人麵容雖然清秀,但是眉宇之間依舊藏著幾分陰狠神色,身材魁梧,腳下沉穩,絕不是之前話的人那般的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