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陰秘境的宮殿內部空間十分寬大,以至於隻有幾個人站在此處倒顯得距離很遠。兩側按照順序擺放的椅子表明這裏曾經也是十分輝煌和熱鬧的地方,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得冷清起來。
白發老者聽完雲藏鋒的話之後並沒有對其立即做出回答,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他指著雲藏鋒道:“此女子可是被你戕害至此?魂體散而不凝,我察看其修為,至少也有四十年了,可是這散亂的魂力和就要分解的魂體比剛剛誕生的鬼還要不如。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有損其修為的事情。”
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雲藏鋒的心裏,隨即便是一種怒意從胸中直衝而上。幸好雲藏鋒還有三分理智,沒有和白發老者硬著來,隻是不無嘲諷地道:“這就要問問你們月陰秘境的人了。我的朋友之前都是好好的,可就是在你這個月陰秘境當中被所謂的寒玉蛛咬了一口才變成如此,我先前不知道此事,沒有來問你們,你倒是反問起我來了。”
“胡八道。”白發老者坐於高台之上,原本懸於玉娘魂體上方的手往座椅一側用力一拍,整座宮殿都搖晃起來,好一陣才平靜下來,他平靜了一下接著道,“寒玉蛛雖然能夠損害魂體,但是還沒有如此強大的威力。分明是此前這個女子的根基就已經受損,這個損傷幾乎不可逆轉,那個時候可沒有寒玉蛛咬她吧,你還不是你幹的?”
此話一出,雲藏鋒心中的震驚更加是無以複加,先前在黃沙城中與烏木茶一戰的種種情形如同洪流一般悉數湧入腦中,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呼不出來,咽不下去。胡璃見到雲藏鋒身形搖搖欲墜,急忙將其扶住,麵露擔憂之色。
“不錯,都是我的錯。如果前輩所言屬實的話,玉娘的傷雖然不是我導致的,卻也是因我而起,我難辭其咎。”雲藏鋒麵如死灰一般,話語當中盡是自責之意。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對白發老者道:“老前輩,這位姑娘是我十分重要的朋友,她所遭受的傷害都是為了救我而起。如果有辦法搭救,還請老前輩鼎力相助,大恩大德,雲藏鋒一定沒齒難忘。”
白發老者不知道活了多久,看一個人的眼光自然也是十分精準的。他看雲藏鋒的樣子不像是謊,心裏麵的怒火也就平息了不少。又一次將雙手置於玉娘的魂體上方,道:“如此來,這個姑娘也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你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雲藏鋒便將如何認識玉娘,又是如何帶著玉娘一路西行,繼而怎麼在黃沙城一場大戰當中攜手退敵的種種如實道來。眼下雲藏鋒也不敢有一絲隱瞞,生怕遺漏了一個細節就會讓這白發老者不願意施以援手。
原本雲藏鋒以為二人的故事不算太長,沒想到一起來,絮絮叨叨竟然也講了有大半個時辰之久。期間種種回憶湧上心頭,隻覺得玉娘這個姑娘雖然是商人出身,也不是一個人類,但是其重情重義比許多男人還要更甚,當即更加悲痛,想要救助玉娘之心便更加深切。
一口氣將二人的過往道盡,雲藏鋒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眼睛當中泛起了淚光。白發老者倒是發現了,歎了一口氣道:“如此烈性重情的女子,也算是世間少有了。既然如此,老朽自當是盡力而為。”
雲藏鋒這才鬆了一口氣,欣喜之情,怎麼也掩蓋不住了。
白發老者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修複受損的魂體從來都不是一件能夠輕易辦成的事情,不知道你們能夠等她多久。而且,你你想要借道月陰山到敵國去,恐怕老朽不能夠輕易答應你的要求。”
“不知道玉娘痊愈需要多久?老前輩不願意放我們離開又是為何?”雲藏鋒疑惑不解。
白發老者道:“先這個姑娘吧。她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魂體,隻是通過我的觀察來判斷,她在肉身死亡之前沒有任何修為,甚至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羸弱的魂體原本不足以讓她凝結出魂體,想必是被人煉製而成,又或者是遇到了什麼奇遇。也正因為如此,她的根基從來都不曾十分穩固,所以在普通的雷電之中也遭受重創,使用魂力過度也能夠讓其魂體受損。”
“這樣的魂體雖然不是沒有,但是也十分少見,要想治好,除了我現在用自己的魂力將其將要分離的魂魄重新編織起來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她清醒之後自己奮力修煉,鞏固本源。所以,恐怕這個姑娘少則十年,多則百年都不能離開月陰秘境。想必你們是不能等了。”
雲藏鋒見老者對於玉娘的狀況所言的一分不差,後麵的話自然也不是哄騙與他。雲藏鋒自己也是一個修行之人,還略懂一點醫術,自然知道外力隻是一種輔助,真正想要讓患者康複還需要患者本身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