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雲藏鋒又單獨和洪家少爺深談了一次。是洪家少爺主動找上來的,據他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必須要和雲藏鋒清楚。雲藏鋒了解洪家少爺的性子,如果是尋常的情況,他一定拉不下這個臉麵來跟雲藏鋒,也不會講得這麼嚴重,一定是遇見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了。
直到這個時候雲藏鋒都還認為洪家少爺是遇上了什麼事情,這樣的事情不能夠跟洪家那邊,隻能夠找他幫忙,可是在和洪家少爺單獨交流之後,雲藏鋒才意識到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兩人來到營地外麵的一處山坡上頭,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雲藏鋒從同心環裏麵掏出來兩壺珍藏的酒。並不算是什麼好酒,要是好酒他自己早就喝了,隻是在江寧郡城的時候一個作坊裏麵釀出來的甜米酒,一直沒有拿出來喝,是因為人太多了,兩壺酒杯水車薪,著實難以均分。
作為一個將軍,最怕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他可以自己喝,但是隻要與人分享,就不能夠厚此薄彼,必須人人有份,人人平等,這樣才能夠讓人信服。可是雲藏鋒一個人喝酒又有什麼勁,要是被人看到,別人也嘴癢想要來一口,雲藏鋒還能夠不給嗎?
所以,直到今,兩個人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悄跑到了山上,雲藏鋒才終於有機會把這兩壺甜米酒從同心環裏麵拿出來與洪家少爺分享。
酒不是好酒,味甜不澀,隻是韻味不足,回甘更少,著實算不上什麼好酒。隻不過酒逢知己千杯少,兩人多日未見,雲藏鋒更是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盼了洪家少爺不知道多少時日了,今日終於相見,這普普通通的甜米酒也喝出了不一樣的滋味來。
一口酒下肚,登時一股熱氣從胃裏麵湧起,滲入到手腳的筋骨血肉當中,當時就暖和起來了,隻不過雲藏鋒早就是寒暑不侵的身子,隻是覺得暖罷了,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洪家少爺就感覺到舒服多了,吐出一口熱氣,眼睛微眯,往後麵微微一躺,了一句:“舒服。”
雲藏鋒看著洪家少爺那個樣子,自己心裏也覺得好笑。這個少爺如果想喝酒,在洪家什麼樣的好酒沒有,聽聞洪老爺子也是一個好酒之人,洪家還有一個專門存酒的酒窖,光是打開便能夠讓一個沒有喝過酒的人醉上三。結果放著家裏麵這麼優渥的生活不過,偏偏是這樣一壺甜米酒就讓他舒服了,這少爺生就不是那個命。
想著想著雲藏鋒也沒有忘了正事,對洪家少爺道:“老洪,正事吧,你把我拉過來究竟有什麼事情要?”
洪家少爺聽到這個話,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然後道:“隊長,這一趟走完,我就得離開漢唐王朝,離開拒北城,回洪家去了。”
這句話十分平淡地從洪家少爺的嘴裏出來,雲藏鋒心裏麵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咯噔”一下子。剛才還在腹誹人家少爺不會享福,現在人家就要回家了,雲藏鋒心裏麵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怎麼突然想起來要回去了?怎麼了,熬不住了?還是家裏麵的日子舒服吧。”雲藏鋒心裏麵有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他從洪家少爺最難堪的時候認識他,這期間不知道替他解過多少次圍,更不知道兩人一起出生入死,指點江山有多麼快活,突然這個人就要走了,而且還是回到他曾經最厭煩的地方。
這種感覺,雲藏鋒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如果是欺騙,洪家少爺也從來沒有騙過他,如果是背叛,洪家才是生他養他的地方,論出身,論地位,怎麼也輪不到他一個四大家族的少爺來侍奉他一個山野之人。
所有的道理,雲藏鋒都明白,可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洪家少爺就這樣離開了拒北城,離開了他們這個隊。也不願意相信,不願意相信身邊的人將會離去,從此相隔於江湖兩側,不知道何時何日,何年何月才能夠再見一麵。
洪家少爺看著邊的雲彩,眼神裏麵很平淡,就像是已經認命了,道:“也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那個地方,如果可以,我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回去了。隻是,洪四傳來消息我爹要去外參加一個什麼大會,商量一些事情,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我爹或者洪家都會不存在了,讓我回家去商量商量。”
這個消息讓雲藏鋒大吃了一驚,甚至連之前那些不舍的感覺都全部收回了心底。洪家去外參加一個大會,那就明召開此會的人或者組織地位更在洪家之上,如果洪家家主被邀請,同為四大家族的歐陽家沒有道理不被邀請,而且這些家主還有回不來的可能,究竟是多麼大的事情,才能夠讓這麼強大的勢力抱有這種悲觀的態度,雲藏鋒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
不敢想不代表不好奇,他隻能夠問眼前唯一知情的人:“知道是什麼事情嗎?這麼嚴重。要是四大家族都搞不定的話,豈不是意味著下大亂。不知道其他的修仙門派會不會因此而動,又有那些門派參與這次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