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火是人為的早有預謀,即便是西疆國靠近北方邊境的寒冷冬夜,也被照亮如同炎炎夏日。雲家軍將士們大多數都還是穿著從西疆國各處偷盜或者劫掠來的皮襖,一個個都熱得不行,急急忙忙把身上的皮襖都給脫了下來,扔到一邊。
林中本來還散養著很多從西疆國各處營地搶奪來的戰馬,這些戰馬也算是陪著眾將士在西疆國各處出生入死,在食物難以周轉的時候還可以充當一下臨時口糧。雖然並不是那麼有骨氣,但是也有一定的感情。
獸類本來就對火焰驚恐無比,林中的戰馬見到熊熊大火,全部都撒開四蹄飛奔起來,一匹賽過一匹。火焰剛剛燃起來的時候,驚馬就從林中各處竄了出來,朝著沒有火的地方飛馳,已經傷了幾個士卒。幸好都有之前各自的主人將其拉住,否則五百匹馬受了驚嚇,在陣地當中四處奔跑起來,恐怕會釀成巨大的傷亡,這也不是雲藏鋒希望見到的結果。
可是戰馬們隱藏在身體裏麵的性是不能夠被完全安撫下來的,即便是有臨時認下的主人站在身側,戰馬們也都不住的打著響鼻,焦躁不安地胡亂移動著腳步,仿佛隻需要有一點點的驚嚇便隨時會暴動起來。
煙霧更濃了一些,甚至連喊話都變得有些困難。在這滾滾濃煙當中,除了火焰燃燒木材的聲音就是戰馬不住打著響鼻的聲音還是四蹄踐踏地麵的聲音,這幾種聲音交雜在一起,甚至連一千人的呼吸聲都全部給掩蓋了過去。本來也是如此,每個人的口鼻處都捂著腥臭的布匹,呼吸聲本就會減弱一些。
雲藏鋒也察覺到了戰馬的異象,這本是他們想要走出西疆國最後的倚仗,但是目前的情況還是保住命更加要緊。他本來想下令將所有的戰馬全部都斬殺掉扔進火堆裏麵,但是一張口便是一口煙衝進嘴裏,嗆得他咳嗽了兩聲之後便立刻重新捂住口鼻。
他心想再等一等吧,馬匹這個時候也沒有要爆發的跡象,而且這個時候煙又這麼大,過一會。
就在雲藏鋒這麼想的時候,濃煙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點橘黃色的光芒,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就在那點光芒快要到眼前的時候,雲藏鋒終於看清了,那是一枝箭,一枝火箭,刺破了重重的煙霧朝著他們這一千人激射而來。
雲藏鋒不知道西疆國的大營當中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高手,竟然能夠一箭從山底下射到山坡上頭,並且穿過了重重的火焰和濃煙,直接射向他們的大營。
他也沒有時間再去思考這些問題,那一枝火箭如同流星一般快,眨眼間變落到了一隻戰馬的腳下,準頭雖然不怎麼樣,但是戰馬本來就已經處於杯弓蛇影的狀態,這個時候見到這一枝的火箭,終於繃斷了那一根一直驚慌的神經。那一匹戰馬人立而起,長嘶了一聲,看樣子便要飛奔起來。
雲藏鋒等人也隻能夠聽到一匹馬嘶吼起來,然後便聽到五百匹馬仿佛有了頭領一樣一起嘶吼起來,接著便是馬蹄聲四處響起。
“馬驚了,馬驚了,注意躲避。”到處都有這樣驚慌的聲音響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現了馬匹驚亂的問題。
濃煙
之中幾乎所有人都是瞎子,胡璃睜著眼睛極力想要看清濃煙中的情況,卻馬上被煙熏得眼睛又酸又痛,好一陣揉搓之後才總算緩解了,隻是雙目赤紅,眼淚簌簌流下,看得雲藏鋒好一陣心疼。
兩人相隔比較近,所以能夠看得清身邊的人的舉動。見到胡璃這個樣子,還有四處響起的混亂聲音,雲藏鋒也顧不得那麼許多,取下布匹便厲聲吼道:“所有人,不要慌亂,聽我命令,距離馬匹最近者,斬下馬頭,拋屍火場。”
恰逢一匹戰馬受驚向外圍衝來,正好就在雲藏鋒的身後,雲藏鋒感覺背後一股勁風襲來,下意識調轉身軀,單手擒抱住馬首,用力一拉,竟然將整匹戰馬拽翻過來,馬頭著地,愣是被雲藏鋒這一記重摔給撞得頭顱碎裂,紅白色漿液連同著黑色的液體從七竅不斷流出。
被摔倒在地的戰馬隻是抽搐了幾下便沒有了聲息,雲藏鋒一腳將戰馬踢出了四五丈距離,直直墜入了正在燃燒的火場當中,不多時,一陣肉香便從火場當中傳來,隻是混雜著濃煙,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還願意去享受這短暫的香氣。
有了雲藏鋒開頭,後麵的戰刀入肉聲也不斷響起。西疆國的彎刀或許沒有斬馬刀或者鉤鐮刀好用,但是屠宰受驚的戰馬還是不在話下。雲家軍步卒各個都是對付馬陣的高手,不姬不予曾經自創的陣法,單單是雲藏鋒為了訓練這些步卒,都是用真正的馬匹闖入陣中實戰,即便是軍中馬卒,為了應對落馬之後的狀況也受過不少訓練。
所以無人驅使的受驚戰馬還不能夠對雲家軍造成什麼威脅,兩三人攜手之下,一人勾住戰馬的脖頸,牽住馬韁,盡力不讓馬匹飛奔,其餘配合者要麼是砍腿,要麼斬頭,隻是幾個呼吸之間便將一匹戰馬斬首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