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善惡(1 / 2)

將近七八快馬加鞭的路程,雲藏鋒和胡璃終於是到了西星山脈腳下。祖龍山脈那邊是一個大烏龍,好在雲藏鋒一團和氣給人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道歉這才算了卻了一樁恩怨,也是祖龍山脈下麵那個鎮子上麵的人心平氣和,一向與人為善,否則也斷然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雲、胡二人。

話當時雲藏鋒飛筷子擋下胡璃的奪命一劍,救下了在鬼門關前麵走了一遭的山賊頭子,之後對鎮上眾人道歉。胡璃被阻之後略微有些不快,問雲藏鋒道:“公子,這夥山賊多行不義,恃強淩弱,為禍一方百姓,為何阻撓我?”

雲藏鋒也不與胡璃解釋,隻是走到山賊頭子麵前道:“兄弟,行善積德必有善果,內子不識大體,多有得罪,還希望你原諒則個。”

一番話得山賊頭子麵紅耳赤,活像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急急忙忙帶著手底下的弟兄們一窩蜂地跑走了。目送一夥子山賊遠去,雲藏鋒又對城鎮當中的人道歉,還請了一頓酒菜,這才帶著胡璃出來,兩人翻身上馬,速速遠去,半刻不敢停歇。

行到城門處之時,一名酒肆中人從城門之上躍下,攔住了二人的馬匹,一番解釋,才將其中的緣由一一道來。

原來那山賊頭子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數年前,那山賊頭子逃難來此,起初是有一些戾氣,橫行鄉裏,讓百姓敢怒不敢言。江湖中人並不個個都是行俠仗義之輩,人人都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作壁上觀。

可是此間居民民風淳樸,心地善良,見山賊頭子前來劫掠,也並不驚慌,每家每戶分出一些糧食酒菜贈與那廝,年老者喜歡講一些道理,還經常與前來打家劫舍的山賊頭子一些為人處世的真諦,不管是不是真有幾分道理,那顆真心倒是不假。

那山賊聽了一些老者的言語之後,也不傷人,隻是冷哼一聲離去。城鎮當中有不少前來尋找材地寶的江湖人士,都覺得此間老者雖活了一把年紀,卻如同在世外桃源當中,哪裏知道江湖險惡之處,這山賊頭子必然也是冥頑不靈之輩,豈能是三言兩語就能夠服的?

不過在這裏住下的江湖人士多多少少都曾蒙受城鎮居民的恩惠,耕種糧食,漁樵江渚都不容易。有一點善心之人都憐憫此間的居民,心想若是這山賊再來此處搶奪,也不由得他們不出手相助一番了。

誰知道第二次那山賊頭子來卻不是孤身一人,也不知道從何處招攬了一群不倫不類的嘍囉以壯聲勢。這群嘍囉年紀都不大,一個個隻是八歲到十五六歲的孩子,但是都舞槍弄棒地裝作一副強人模樣。

原本準備出手相助的江湖人士覺得稀奇,便準備看看究竟能夠鬧出一個什麼花樣來,誰知道城鎮居民這一次更為過分,主動搬出家中油米贈予山賊。江湖人士大多心想,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買賣,他們憑空多事去插手也不是那麼回事,思來想去,也就罷了。

好在這山賊窩裏的強盜還有幾分道義,隻是取了一些吃食過活,便離去了,既不傷人性命,也不打罵侮辱人。如此過了幾月,七月流火便是該秋收的時節,人人下地忙碌,家裏麵隻有一些女人做一些輕便農活,山賊即便來也是秋毫無犯,見家中沒有男人便匆匆離去了,後來有人問起,卻是為了避嫌。

有些人曾經親眼看見過那山賊頭子見到搬了一把矮凳臨街而坐的婦人給不足月

的孩子喂奶便撇過頭的場景,與大家夥聽了,人人也都是笑這雄踞一方的大當家竟然是個薄麵皮的雛鳥,卻也沒有往心裏去。

秋收時節未過,農夫常看見田坎邊上停了幾匹劣馬,山上的那夥受到居民們照顧的山賊們一個個紮進了褲腿和袖口拿著鐮刀幫忙收割莊稼。

有人也曾勸那山賊頭子向善,他心不狠手不辣,行走江湖難免吃虧。倒是有一膀子力氣,不如就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搭一間草屋來做個漁樵江渚上的農夫,也算是有個著落,過些日子鎮子裏麵的大姑娘姑娘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還可以討個媳婦,怎麼也算得上是圓滿了。

豈知那山賊頭子翻身上馬罵道:“娘希匹的,老子一腔熱血,注定是要縱橫江湖的大人物,豈能和你們這些碌碌無為的草民一般無二。對老子來講,即便是掉腦袋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要我做一輩子農夫,免談。”

人各有誌,那山賊頭子既然這麼了,也就沒有人再提起此事,隻是那人半月下山一次,手底下的嘍囉兵也不見多,還是那幾個,隻不過個頭都稍微長了一些。下山幫大家幹活的時候也多了起來,春耕秋收,夏季擔水澆肥,什麼都幹,也不知道是圖個啥。

有人你當個山大王還是做這些事情,跟我們有什麼區別。誰知道那山賊頭子呸了一聲,道:“大丈夫心懷下,即便不能做那馳騁疆場的大將軍,也應該是個縱橫江湖的大人物,俠士老子做不來,就想著做個壞人。拿了你們的東西手軟,幫你們做點事情,以後搶你們老子還是心安理得。”

田裏人多,那山賊頭子這話的時候腦袋高高揚起,額頭上麵的汗水滾落在地也不覺著辛勞,隻是心裏麵暖洋洋的,熱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