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漆黑如墨,隻有城中燈火通明,並不長的暗巷之中,頗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是來自於對峙的雙方,而僅僅因為雲藏鋒一個人,原因則僅僅是因為這幾隻熊妖想要吃他的馬而已,隻是雲藏鋒初來乍到,心中還有一些顧慮,不然很有可能就此動起手來,這倒不是雲藏鋒托大,而是如血刀這樣的高手著實少見。
“大膽,竟然敢這麼跟我們大哥話,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哥的身份,難道你當真不將我雪城五熊放在眼裏?”旁邊一位長得並不算十分有樣子的黑熊站了出來,用兵器指著雲藏鋒的鼻子罵道,那兵器也是尋常的一把大刀,上不得什麼場麵。
黑熊的話音剛落,之前話的熊妖就將他的手攔了下來,道:“三弟,莫要仗勢欺人,既然已經服從了領主的規矩,我們就要按照城中的規矩辦事情,無主之地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沒有規矩的混亂之地了。”
接著,那領頭的熊妖又對雲藏鋒道:“聽這位兄弟話裏麵的意思是不願意忍痛割愛了,難得遇見如此硬氣的人類,不過你也應該明白城裏麵的規矩,明日午時,角鬥場不見不散,不知道兄弟可敢接下?”
雲藏鋒被這幾兄弟的話整得雲裏霧裏,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我不是城中的人,也不知道這城裏麵有什麼勞什子規矩,不過既然幾位把話撂下了,我也沒有什麼不敢接的。隻是,擇日不如撞日,即便之前我因為種種原因不願意與幾位結仇,但是不如眼下動手,我可沒有時間跟幾位慢慢約戰。”
那領頭的熊妖將一張大嘴扯了扯,不知道是不是在感歎雲藏鋒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也不願意多做解釋,轉身便要走,經過炭烤熊妖肉的攤子前麵時,又回過頭來,對那老板道:“老板,這位朋友是初來乍到,但你卻不是新人了,應該知道規矩,馬給我留著,我明日來取。”
完,這些人便離開了,雲藏鋒也沒有不講道理地胡攪蠻纏,隻是感覺得到那幾隻熊妖話中有話,這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隻不過這些事在雲藏鋒眼裏都是一些插曲,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接招就行了,他沒有忘記前來無主之地的最重要事情,那就是找到從百毒澤出生的無主之地領主。
一番唇槍舌戰,雲藏鋒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嘴裏泛起一陣苦味,便又走回到店內,坐回原位,替自己斟了一杯九花釀,但杯子未滿,酒卻是倒不出來了,將瓶子口沿的那兩滴酒舔了一個幹淨,然後喚道:“二,再來一壺烈一點的。”
老板抱著酒壇從外麵進來,見到叫酒的客人是雲藏鋒,道:“哎喲,客官,你怎麼還敢在這裏飲酒吃肉啊,那雪城五熊已經發下了邀戰帖,明日你是不得不去,生死未卜,我是你的話,肯定是吃不下了。”
雲藏鋒從老板手中奪過酒壇子,道:“既然不能避戰,也不知勝負,擔憂又如何?不擔憂又如何?如果今日這一壇子酒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壇酒,那我一定要再加一壇子,喝一個痛快,擔心無用,不妨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老板還頗為擔心地看了雲藏鋒一眼,之後大概是覺得,活
神仙勸不住求死人,索性搖了搖頭便朝著外麵走去。
臨走之時,卻突然被雲藏鋒叫住,雲藏鋒信手一招,從旁邊的空桌上麵攝來一隻空的杯子,加滿烈酒之後,對老板道:“弟初來乍到,不懂規矩,若是掌櫃不怕惹禍上身,不妨坐下同飲此杯,然後給弟講講這城中的規矩,如果怕事,此刻便可以自便了,弟絕不埋怨。”
那老板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雲藏鋒見狀,微微一笑,又默不作聲地添滿一杯。老板這一次沒有喝,而是道:“看兄弟的相貌,年歲應該不過二十五六,剛才那一手功夫,也不是一兩日功夫,何不惜命?”
“掌櫃的此話何解,沒頭沒腦的,我也不知道應該從何回答起啊。”雲藏鋒一臉苦笑的回答道。
老板飲了第二杯酒,道:“兄弟可知道此城名號?又可知道此城的來曆?”
雲藏鋒替老板添上第三杯酒,道:“一概不知,還希望掌櫃能夠不吝賜教,沒準今日一番話,便能夠搭救弟性命。”
色漸晚,店內的顧客也都一一離去,整個大堂漸漸空曠起來,唯有門外還有一桌客人仍在飲酒作樂,劃拳勸酒之聲驚擾著整條街的街坊領居,老板環視四周,見沒有多少人,也喝了第三杯,臉色微紅,話匣子也打開了。
“此城名為方圓城,取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意思,也就是在此城之中,領主定下來的規矩大於一切。白了,方圓城城主,也就是這無主之地的領主就是這裏的神,這裏的,沒有人可以在這座城中忤逆他。”老板有些微醺,起話來也拖長了音調,雲藏鋒識趣的沒有再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