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疾馳至山寨,武周正在寨前徘徊等待,神色焦慮,迎上急問:“晉陽侯,事如何?”
“稍差一籌。”
張遼見武周神情不對,先解釋說:“但已重傷其座下神駒,經此挫折,此人銳氣將墮,今後將成驚弓之鳥。”
說著張遼下馬,抬手將斜綁遮住左眼的布巾摘下:“還請先生速速上報朝廷,原來漢軍所用白煙,非是煙火,乃精細研磨的石灰粉末。”
他遞出小半包漢軍投擲未綻開的石灰包,武周接住用手捏一撮,痛苦閉上眼睛:“原來是此物!”
武周展臂迎張遼往山寨裏走,張遼詳細講述伏擊過程,感慨又不滿:“先生!荊州已有傳言說此人親鍛寶甲一領,怎就無人詳細探查?能造神兵,自然能造寶甲,今日就因此人所著鏡甲刀槍不入,我軍才功虧一簣!”
越想越氣憤,種種布局,都是為了引田信入伏。
合適伏擊的地點不止一處,可伏擊機會隻有一次。
經曆此事後,劉備、關羽肯定會給田信配備重量級監軍,以阻撓、製止今後可能出現的冒險行為!
武周也是無奈長歎,又問:“晉陽侯,難道此人就無人能製?”
“有,還需要再做準備。”
張遼回答口吻堅定,眉宇陰翳消散:“但凡血肉之軀,怎敵金鐵之物?”
武周探尋目光下,張遼閉口不言,現在不是彼此交心的時候。
握著這個秘密,困守險峻山寨時,魏軍各部才會積極救援,不會放任不管。
魏軍陣營中,能想到戰陣上遏製田信衝陣戰術的人不多,張遼絕對有這方麵的經驗和辦法。
他要留一手,曹丕都沒辦法,武周更不可能逼迫……兵法、戰術,也是有版權的。
武周遲疑、猶豫,口吻溫吞:“晉陽侯,昨夜我軍夜襲馬超時,漢軍關雲長率兵走古鴉路,張翼德亦率輕兵走淯水,經淯陽關入古鴉路,為關雲長後繼。關雲長強行通過楚鬱關……守關吏士不敢阻截。後張翼德抵達,留吳懿圍困楚鬱關。”
張遼側頭右眼死死盯著楚鬱關所在的西北方向:“何不早報?魯陽關如何了?”
“魯陽關守將楊雄……投敵。”
武周露出苦笑:“魯陽城堅固尚在我軍手中,關雲長、張翼德已順滍水向東出擊。我軍退路已絕,恐怕已成孤軍,無力與朝廷聯係。”
那麼許多情報就無法送到洛陽方麵,石灰這麼明顯的東西,逃出許多吏士,今後自能防範,不怕漢軍以石灰攻城。
可田信有一套刀槍不入的絕世寶甲的緊要軍情,卻無法送到洛陽;還有張遼手裏握著的其他可以針對田信的戰術。
如果魏軍各部畏懼野戰,坐視漢軍圍困,再險固的山寨,也有被攻破的一日。
張遼隱隱有恍然之色,似乎明白了北府兵奮力攻城的原由。
很顯然,關羽、張飛冒險成功,突然從魯陽關殺出,整個葉縣、魯陽、郟縣、定陵防禦體係已遭到強力一刀,被絞碎、肢解。
可冒險失敗呢?
所以北府兵猛攻宛口防線,隻是為了接應、策應關羽的奇襲。
山寨……易守難攻不假,可也容易被封鎖。
漢軍留下地方郡國兵,就足以封鎖、圍困,盯住自己這支死兵。
而漢軍已具備進擊洛陽,逼迫摩陂曹洪衛軍決戰的地利。
昆陽城,鄭渾與千餘潰敗吏士剛撤入這裏,還未喘口氣,就見北府鷹揚軍、虎牙軍一左一右追擊潰兵緊跟著到昆陽城。
入駐昆陽休整的吳軍立刻就毛了,這也是一支番號虎牙的精銳之師。
虎牙軍司馬韓綜與大魏吳國太子、虎牙將軍孫登一起登城觀察,商議參戰事宜。
韓綜看到城下北府虎牙軍旗號,也看到‘北府虎牙’、‘虎牙司馬謝’、‘虎牙監孟’三麵戰旗。
孫登口舌幹燥,就聽城頭魏軍軍吏議論:“東門外鷹揚將軍羅瓊與夏公同起於行伍,實乃荊楚名將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