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雪怔了一怔,玉容卻沒有什麼異色,靜靜的站立一旁,似乎李落口中言語與己無關一般。
李忠暗暗吃了一驚,此子心智原來已是這般了得。
李忠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低聲疾言道:“當日洛兒采茶回來,剛好被王爺宴請的一位朝廷命官撞見,此人喜淫,向王爺討了洛兒陪酒,王爺恰巧有求於此人,無奈應下,隻是洛兒一時不慎,壞了府中規矩,才被小人責罰,請小王爺恕罪。”
“這個人是誰?”
“常林常將軍。”
“征西副使常林?大將軍狄傑麾下大將?”
“正是此人。”李忠微微一驚,沒想到李落竟然知曉,接道,“洛兒莽撞,有損王府顏麵規矩,惹得常將軍不喜,王爺也頗為惱怒,小人無法,隻好重責洛兒,其因在小人,小王爺若有罪責,小人願一力承擔。”
“規矩?”李落慘然一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卓城王府的穢事我雖未見過,卻也知道,衝撞便已是衝撞了,還要如何?一個征西副使也敢隨意輕薄王府的侍女?”
“小王爺輕些聲,常將軍手下執掌大甘西征大軍近三成兵馬,這個征西使狄傑向來和王爺政見不合,王爺也是為了朝廷的安寧啊。”
“朝廷的安寧?怕是王府的權勢吧,堂堂親王府要靠著女人做這種事來拉攏朋黨麼?這樣的權勢要來又有何用?”李落怒發衝冠,長劍出鞘,回手狠狠將星宿劍砍進了木柱裏,深及數寸,“你如實說,究竟還有什麼事?”
李忠心中大寒,見瞞不過李落,隻得說道:“常將軍用強汙了洛兒清白。”
李落眼前一黑,氣血上湧,險些栽倒在地,溯雪連忙上前扶住,李落甩開溯雪,厲聲說道:“侮辱洛兒也就算了,你們還要怎樣?”
“洛兒姑娘性子倔強,王爺責罵了幾句,隻是清白已損,再不能留在小王爺身邊,小人擅自做主,打發洛兒回去洛州,終生不得再入卓城。”
“好,好一個淳親王府,難道李管家還有善心能讓洛兒活著回去洛州,讓她說一說王府裏的肮髒汙穢?”
李忠苦笑一聲,也不辯解,麵有愧色說道:“小人曾下令讓人尾隨洛兒出城,將她暗中伏殺。”
李落怒從心頭起,拔出星宿劍,狂喝道:“不行,我定要替洛兒出這口惡氣。”
“小王爺,不可。”溯雪急忙攔住李落。
“讓開。”李落斥責道。
溯雪亦如洛兒般倔強的攔住李落,急急說道:“洛兒已然身故,公子要如何替她討回公道,是去找王爺評理還是找那個征西副使理論,就算公子去了又能怎樣?我們這些做丫鬟的,命都是不值錢的。”
“你讓不讓開?”李落怒聲喝道。
“不讓。”溯雪斬釘截鐵道,“公子這樣冒失,不單洛兒姑娘死無葬身之地,就怕洛兒的家人也難幸免。公子,事已至此,還不如想法子保住洛兒雙親,洛兒姑娘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李忠望著溯雪,眼中異芒一閃即逝,低聲說道:“小王爺,溯雪姑娘言之有理,再說王爺並未下令處死洛兒,是小人妄自傳令,小王爺若是要泄心頭怒氣,就殺了小人吧,小人絕不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