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將士前後左右都有外行之人瞧不出的玄機,戰馬之間的距離有遠有近,卻能彼此呼應。動可攻,攻勢一起則如暴風虐境,泥石崩山;靜可守,敵兵一旦來攻,便成了流沙漩渦,進的來出不去。而且更讓李落動容的是這支瑤庭騎兵將士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可攻可守的陣勢,往往在無意間兵陣自成,這樣的精兵強將著實可怕。
單以兵威軍容而論,瑤庭的這支騎兵還要稍勝北征將士半籌。
“怎麼不動手?他們在等什麼?”黃台喘了一口氣,抬了抬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不解問道。
孛日帖赤那看了李落一眼,淡淡說道:“看來李少俠手裏有什麼東西讓瑤庭將士不敢動手吧。”
李落微微一笑,也沒有避諱的意思,直言應道:“有兩個瑤庭王室的子嗣落在我手中,約莫是瑤庭將士投鼠忌器,這才僵持了這麼久。”
話音一落,便有人冷笑出聲,草海出豪傑,自然看不上這樣有些下三濫的手段。李落神色如常,做都做了,就不怕說出來被人恥笑。
孛日帖赤那臉上倒是沒什麼異色,平淡的瞧著遠處相持的兩方兵馬,沉聲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李落眼中精光一閃,笑了笑沒有說話。
“趁黑摸上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吉布楚和探頭張望了片刻,草海空曠,雖是夜裏,但想要無聲無息的靠上去也不容易,隻能挑選一些高手近前亂了瑤庭騎兵兵陣。
這個法子的確有幾分成事的把握,不過偷襲亂陣的高手多半就難以幸免了。在草海之中,就算輕功再怎麼了得,也快不過千裏良駒,躲不開成百上千的追魂利箭。
孛日帖赤那皺了皺眉頭,回頭瞧了瞧身後諸人,鬼市眾人曾參不齊,雖然其中不乏高手,但江湖爭雄還好,兩軍對壘就未必能勝過這些身經百戰的瑤庭精兵,而且此處一馬平川,無遮無攔,不等近前多半會被瑤庭將士識破,到時候一場混戰在所難免。
可惜當年馳騁草海的蒼狼精銳已十不存一,如果有當年之勢,就算是瑤庭雄庫魯也不足為慮。眼下身邊眾人,雖說算不上烏合之眾,但委實好不到哪裏去。
孛日帖赤那深悉騎兵之道,自然知曉其中利害,沉吟半晌,凝聲說道:“不妥,如果有戰馬還好,沒有戰馬,貿然出擊決計避不開瑤庭騎兵的耳目。”
“那怎麼辦?”
“火攻……”孛日帖赤那喃喃自語,舉目望了一眼四下曠野,無奈搖頭。今夜的草海風平浪靜,雖然有風,不過是清風拂麵,吹在身上很舒服,但絕不會借著風勢讓烈火燎原,隻怕火還沒有燒起來,自己這些人的行蹤就暴露無遺。
“不必這麼麻煩的。”李落輕輕說道。
孛日帖赤那與吉布楚和愕然相望,就見李落輕笑回道:“兩軍僵持不下,並非是不能戰或者不敢一戰,瑤庭兵強馬壯,我大甘將士卻也不弱。”
“那是什麼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