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甘將士沒有察覺異狀,等到覺察出有異的時候,已經遲了。
李落心中一沉,方才的警兆已然應驗,這個殺陣正是相柳兒專門用來對付自己的殺招,亂軍之中竟然不顯山不露水的藏著暗招,醒覺的時候已身在殺陣之中,果然是防不勝防。
李落輕喝一聲,曲直一訣淩空變招,虛實為引,以生死訣綻出刀意,遠近為攻,輕重為守,將鬥轉星移化入刀勁之中,騙過刺向手腕的短戈,一輕一重,將兩把馬刀借力打力,迫開一絲空隙,隨即揮刀一挑,正中長槍槍尖,借力騰空而起,從馬背上撲了下來,毫厘之間讓開曲跋力斬而下的刀鋒,穩穩落在地上。
戰馬悲鳴,李落避開了這一刀,隻是胯下的戰馬卻避不開,被曲跋全力出手的一刀斬在了背上,入肉半尺有餘,馬脊應刀而裂,戰馬向前衝出了幾步,嗆然倒地,口鼻呼哧著,血沫橫飛,混成了一灘鮮紅的泥水,不多久便沒了氣息。
李落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盔甲,左肋處有一道尺許長的破口,躲過了草海五名高手的暗算,卻還是沒有避開那柄長劍,幸虧有盔甲護身,要不然這一劍便能重傷李落。
“曲將軍,這裏交給我們。”一名尋常草海將士裝扮的男子沉聲說道,翻身下馬,圍住李落。
曲跋大笑一聲,戲謔的掃了李落一眼,打馬狂奔而去,率領草海騎兵衝殺大甘軍陣。
“定天王,久候多時了。”使短戈的男子揚了揚手中兵刃,似笑非笑的看著李落。
麵具下的李落神色明暗難辨,隻是圍殺李落的五名草海高手卻有三個都是李落的舊相識,使短戈的正是蒙厥國師段江,使劍的高手也是故人,當初在秀同城圍攻李落,布下猶節候陣的十三位草海絕頂高手之中的其中一人。秀同城墨卿所居的那座院落中一場驚心動魄的死戰恍若昨日,當初李落在此人劍下吃過不少苦頭,身上大大小小添了數十道劍傷,沒想到今日一戰,也是此人手中長劍率先見功,劃破了李落的戰甲。再有一人,刀如急電,刀法已然是登堂入室的大家之境,正是相柳兒身側的蒙厥高手,斛律封寒。
另外兩人看著麵生,李落首次得見,不過既然能與這三人聯手布下殺陣,想必武功也在伯仲之間。
五名高手圍攻李落,自然不是為了分高下,而是為了定生死。雖說李落身在大甘兵陣當中,但在此刻卻是孤立無援。
沒有他鄉遇故知的寒暄,隻剩下生死相見。
“來得好。”李落清冷回了一聲,先發製人,鳴鴻刀直取段江,一出手就是大羅刀生死一訣。
段江臉色微變,李落這一刀破圍尚屬次要,刀意刀勁無一不在昭顯著李落此刻的殺人之心,這一刀是想要段江的命。
草海聯軍南下,段江為禍之烈猶勝相柳兒帳下的無雙名將,若能斬殺段江,相柳兒無異會少了一雙眼睛。
不過段江是魔門巨擘木蕭下的同門師弟,兩人反目多年,段江依舊活的風生水起,搖身一變還成了蒙厥國師,權勢無雙,約莫魔門之中當也能另立門戶了。被木蕭下惦記著還能活這麼久,一身藝業就算不及木蕭下,想來也不會差的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