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王爺,讓末將帶人去引開追兵。”關河沉聲說道,說完之後冷淡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淩孤眠,心中很是不屑,果然還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李落輕輕一笑,不覺得淩孤眠此舉有何不妥,一個人想得到的越多,背負的也就越來越多,身上的枷鎖自然就重了,更加不能輕言生死。
“我意已決,不用勸了,再等下去追兵又要殺過來了。”李落吐了一口氣,灑然接道,“若是我,未必會死的,不過你們也要小心,草海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錢義。”
“末將在。”
“問一問,可有誰願意和我一起走的麼?”
“我跟你走!”淩孤眠猛地仰起頭,漲紅了臉,眼中布滿血絲,大喝道,“末將願往!”
這句話幾乎耗盡了淩孤眠全身的力氣,關河驚訝的看著淩孤眠,嘿嘿笑了一聲。
“不行。”李落清冷的回了一句。
“為什麼?”
李落定定的看著淩孤眠,和聲說道:“論公,你於朝廷還有大用,沒必要白白送命;論私……不說也罷。”
“王爺……”
李落擺了擺手,轉身不再多言,神情轉冷,傳令道:“湊齊三百之數,即刻動身。”
“是。”錢義嘶啞著應了一聲,剛轉過身子,就見應峰飛奔而來,神色沉靜,但卻難掩眉宇間的激動之情,大聲說道:“大將軍,草海退兵了!”
關河愣了好一會,猛地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仰天哈哈大笑起來。淩孤眠愣愣出神,一時還沒有從應峰的話中回過神來。
錢義小心的問了一聲:“真的退兵了?”
“錯不了,真的退兵了,子墨還在斷後,剛才我們也以為是敵軍的詭計,後來看了半天也沒有異常的動靜。要是有什麼異狀,子墨肯定能第一個知道。”
錢義回頭看著李落,張大了嘴巴,消息來的太突然,反而有些不敢相信。這幾日,相柳兒麾下的草海將士真正讓大甘諸將見識到了什麼才是如影隨形,尿急的時候褲子剛解一半,冷不丁就有草海將士從樹後殺過來,怎一個草木皆兵了得。
李落也著實鬆了一口氣,驀地,身上的傷痕仿佛一時間全都疼了起來,讓李落倒吸了一口涼氣,慨然歎道:“赤眉山一戰終是勝了。”
十月初十,牧天狼於赤眉山大破草海瑤庭將領令狐丹率部騎兵,斬敵五萬餘眾,隻差了一點就全軍覆沒。令狐丹拚死突圍,卻不知道是時危故意留了破綻,放令狐丹南下,被以逸待勞的雲無雁守了個正著。令狐丹身受重傷,逃回六盤城的草海殘兵不足一萬之數。
同日,牧天狼諸營輕騎趕往白鹿原,解李落被困之危,在白鹿原下與草海鐵騎鏖戰數場,不分勝負,但相柳兒卻難再布下合圍之勢,無奈退回六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