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長春府和半分樓,穀梁淚的三分樓,還有小碧湖遊家隻進去了三人,遊家大公子落在了後邊,此刻呆呆的看著魯四言手中老藤,臉上掛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
魯四言盛怒,外麵的幾人多半覺得無語,要說害怕這位林家的供奉倒也不見得,若不是看在林家和其餘幾個世家豪族的麵子上,隻怕此刻就已經有人不耐煩的嗬斥起來了。魯四言還欲叫罵,忽然一旁慕容世家一個麵白無須,劍眉鳳目的男子輕輕拉了拉魯四言,魯四言一回頭,粗聲粗氣的低喝道:“怎麼?”
男子沒有多言,使了個眼色,示意魯四言往上看。魯四言不解其意,抬頭望去,往上看就是這片斷崖,離崖頂還有七八十丈,頭頂三四丈處有一道裂縫,寬兩尺有餘,這兩株老藤就是從這道裂縫中生根,存活的日子怕不是已近百年之久,才能長到現今之時的兒臂粗細。除了兩根主藤之外,還有數百細枝,挑著葉,綠油油一片,宛若布簾,將洞口擋的嚴嚴實實。此際這簾子缺了一大片,就倒提在魯四言手中,像缺了一顆門牙一般,極為醜陋,斷了的老藤猶是刺眼,讓人徒呼可惜,如果不是這根老藤斷的及時,恐怕連根都要被魯四言拔出來了。
魯四言眨了眨眼,狐疑的瞪著提醒自己的慕容族人,男子搖搖頭,壓低聲音道:“你看老藤斷口,不是被尋常飛刀之類的暗器斬斷的。”
“那還能是什麼?”魯四言不以為然,定睛又再瞧了一眼,忽地呼吸一滯,一口氣堵在胸口,半晌沒有敢大喘氣。
老藤臨淵倒掛,微微搖晃,就在老藤斷口下方,有一片桂樹葉片,薄如蟬翼,數寸見方,一側葉緣兒還在山風裏輕輕顫動,而另一側卻好似生了根,入土石一寸,與山石相連,而那處不見裂縫孔洞,隻是一塊略顯平滑但卻完整如一的山岩而已。
老藤的確是被人存心斬斷的,隻不過用的法子有些驚世駭俗了點,以一葉飛花斷粗如兒臂的老藤幾乎不可能,唯有借助魯四言的拉扯,在老藤最難吃力的地方斷其脈絡,此舉固然是有借力打力,但更能昭顯出手之人高明至極的眼力,再加上摘葉飛花的暗器本事,放眼天下都稱得上是宗師之流了。
魯四言騎虎難下,這次的臉色又變了,紅中帶青,嘴角輕顫,嚅囁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口。這出手的人自然是手下留情了,魯四言自討自己的脖子可未必就比這根老藤結實多少,若是那人心懷殺心,約莫這會拎在手裏的就該是自己的腦袋。
慕容世家的男子見狀隻好上前打個圓場,這樣的高手已經超脫於世俗之外,等閑世家豪族也不願開罪,更不會因為一個區區族中供奉的異姓長老就強自出頭交惡於人。不過此行幾個世家豪族同氣連枝,慕容世家作為領頭,不能置之不理,弱了世家名聲不說,還會泄了銳氣,被他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