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心打量了幾眼,點點頭,又搖搖頭,輕聲說道:“我也許多年沒有見過杜前輩了。”
皖衣白了言心一眼,道:“你不是過目不忘嗎?”
言心沒好氣的看著皖衣,道:“我見他的時候還隻是年幼之時,後來便也隻是聽人說起過,他未必認得我,我也不能斷定就是他,畢竟多年未見了,不過相貌和當年的確有七分相似的,再者說了,是與不是,與你並無分別吧。”
皖衣抿嘴一笑,點了點頭:“嗯,管他是誰呢。”
胡輯見老翁對自己視若無睹,有些尷尬,輕咳一聲,道:“杜老前輩……”
老翁這才嗯了一聲,慢慢放下手中魚竿,看著胡輯和眾人,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沙啞著聲音道:“這麼多。”
“前輩……這,已經很少了。”
老翁哦了一聲,拎起竹簍,留戀的看了一眼遠山和近水,慢騰騰的進了茅廬,老態龍鍾,和方才起魚鉤的模樣判若兩人。老翁進了茅廬,將胡輯和眾人晾在了屋外,世家中人何曾受過這般冷遇,耐著江湖同道的輩分沒有發作,不過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胡輯急的滿頭大汗,搓了搓手,正要進屋,忽然驚咦問道:“他們呢?”
“誰?”
“留在此間的王大人,大昭寺的德尚大師,排教羅教主,還有,長春府的韓大掌櫃。”說罷,胡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長春府和半分樓諸人,目光在韓瑜身上略有停頓,又再收了回去。
韓瑜嬌哼一聲,此刻有半分樓撐腰,就算乃父韓公瑾不在,也不怕胡輯仗勢壓人。
說話間,遠處傳來一聲長笑,一人身如流星,幾個起落到了茅廬前,是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身穿百結葛衣,腳穿草鞋,敞著胸膛,看了一眼杜酌丟在榕樹下的魚竿,笑道:“杜老又心疼他的花花草草了這是。”
胡輯眉毛一挑,淡淡說道:“羅教主,怎麼不見德尚大師他們?”
“哦,我們幾個去水口看了看。”
胡輯臉色一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嗬,辛苦羅教主了,不知道可瞧出什麼了?”
“沒有,就等你們來了。”大漢哈哈一笑,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看到三分樓諸人時有些詫異,略顯好奇,不過卻也沒有多問,頷首說道,“諸位同道一路辛苦了,在下三章府排教教主羅睺,恭候多時了。”說完之後,羅睺的目光在半分樓項青鷺和馮震鳴身上略一停頓,微微點了點頭。項青鷺頷首回禮,排教是三章府三大江湖勢力之一,究其根源,當年也算是走苦幫的分支之一,後來自立門戶,近些年與走苦幫幾乎再無瓜葛,獨樹一幟。走苦幫幫主青帝夏侯霄與半分樓釋纖巧相交莫逆,在三章府與半分樓有交情的反倒是長春府而非排教,羅睺頷首示意,隻是看在過往淵源的情分上寒暄而已,並非是和半分樓有什麼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