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輕咳一聲,一指靈河,和聲說道:“我們先去那邊,尋路返回骨雅。”
飛鵬堡的殺手沒有吭聲,隻是靜靜的跟在李落身後,走了半晌,才低沉問道:“這是哪裏?”
李落沒有隱瞞,平聲說道:“這裏在鹿野那伽以北,前麵那條河叫靈河,那裏,”李落側目掃了一眼,“叫成天花圃。”
“花圃?何人所為?”
“不知道,我隻是第二次見。”李落歎了一口氣,鹿野那伽擋住了太多極北荒原的秘密,迷霧雪原和成天花圃隻是李落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卻不知道還有多少。
到了靈河河岸,兩個人又一次被眼前景象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條寬闊的靈河河麵上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一分為二,靠近迷霧雪原的一側滿是浮冰,靠近成天花圃這側卻是一江春水。在河麵之上,霧也在,依舊從中而分,有浮冰的那側就有霧,盤旋在浮冰之上,隻是未曾向沒有浮冰的那側雷池一步,似是這裏的河麵有一條看不見的分界線,而河麵以上的虛空之中亦有一般無二的一堵牆。就見有西邊迷霧分出小團投石問路,偷偷飄了過去,然後就在眨眼間如冰雪消融般消失不見,運氣好些的,尚還能逃回去。
飛鵬堡的殺手已經有些麻木了,看了李落一眼,李落苦笑道:“別問我了,這裏的景物沒有一個是我說得出來曆淵源的。”
李落從靈河對岸收回目光,河岸邊有淺淺的幾處水窪,李落蹲在一個水窪旁,道:“先收拾一下傷口吧,後麵的路還有的走。”
飛鵬堡的殺手看了李落一眼,轉身去了別處,看似不慣在人前裸露身子。李落暗自狐疑,莫非這飛鵬堡的殺手是個女子。
這次李落受的傷不少,不過還好都不算要命的傷,最重的傷一個是後背被石片刺進去的傷口,傷口有些大,頗為棘手,剩下的還有肩傷和斷了的肋骨,都是須得耗日子將養的傷勢,其餘小傷林林總總十餘處,倒沒什麼大礙。
後背的傷口血塊都已結痂,李落忍痛將血痂揭開,用水洗了幹淨,再用貼身藏著的軍中秘製傷藥,撒上之後扯了布條包紮起來,疼的李落冷汗直冒,眼前發黑,險些暈過去。
等收拾好了傷口,李落歇了半晌才緩過勁來,手裏還餘了點傷藥,藥量很少,但藥效極為霸道,不知道飛鵬堡那人可還能用。李落剛要開口詢問,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就在這時,忽聽綠草叢後傳來飛鵬堡殺手的一聲驚呼,是魂飛魄散的那種驚呼,李落一驚,身形如電,閃身掠過草叢,就見飛鵬堡殺手摔倒在水邊,一條蛇形之物緊緊的纏著他的雙腿,好似將他緩緩往靈河深處拽了進去。
李落臉色微變,未及分辨腿上的蛇形之物是什麼,鳴鴻出鞘,劃過一道流光,那蛇形繩索應刀而斷,落入水中幾個眨眼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水底攪起泥沙遮住了視線,還是混入水底淤泥中偷偷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