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葫蘆不愛說話,手腳倒是穩的很。”
“我瞅著不像幹你們這行的啊,細皮嫩肉的,別是哪個大家跑出來的。”韓掌櫃提醒了一句。
老馬滿不在乎的說:“文牒我看了,沒啥問題,碼頭那邊我親自領著造的冊,錯不了,再說了就算是從哪跑出來的,這世道混口飯吃而已,咱能幹那種沒良心的事,娃兒也不容易,估摸著還識幾個字,現如今出苦力討口飯吃,能幫就幫一把。”
“嘿嘿,老馬,你就這點好,仗義,急公好義,哈哈,要不然我們青平商號這麼多年能都用你的搬工。”
“哈哈,韓掌櫃這話說的,俺老馬和李小子一樣,都得謝韓掌櫃賞一口飯吃。”
“客氣了,客氣了。”韓掌櫃連聲謙遜,不過這話聽著也受用,碼頭上一向魚龍混雜,能混到像馬三成這樣的大搬工也不容易,誠心是其一,這做人說話也不能差,要不然鄒平渡口有的是搬工,何必每回都用他呢。
說話間,男子出了船艙,低頭下了船,剛才拿了四壇,還有十幾壇,這都要搬上去。馬三成又吆喝著手底下別的夥計步子放穩點,倒是韓掌櫃多瞧了幾眼這個單薄的少年郎,嘴角帶笑,有讚賞也有惋惜,讚賞吃得苦,惋惜沒生個好家世,要不然也用不著跟這些糙漢子搶飯吃,不過如果韓掌櫃知道他惋惜的這名男子就是堂堂大甘九殿下的時候,不知道作何感想。
鄒平渡口,李落走到這,累了,就留在了這裏,卸去一身風塵,當了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碼頭苦力,掙的銀子不多,隻能吃飽飯,但對於李落而言已經夠了。
遲立知道李落在鄒平縣,但他沒有找,和呼察冬蟬返回了掖涼州牧天狼大營。這些年牧天狼乃至巡檢司風頭無二,站在最前麵的都是李落,所有的陰謀陽謀,過了李落,才能到牧天狼和巡檢司身上,如今李落倦了,就換成牧天狼替李落擋一擋風雨,叫他花些時間舔舐一下傷口,然後,再等他回來。
搬完了貨物,韓掌櫃和馬三成揮手作別,馬三成身後站著一群搬工,李落混在其中一點也不起眼,剛來渡口時的清秀單薄早就被滿身的泥汙給遮蓋的幹幹淨淨。
韓掌櫃給的工錢馬三成留了三成,別的按搬的貨物多寡一一分了散碎銀子和銅板,隻留三成,這也是馬三成名字的由來,如果沒在碼頭待過大概會覺得馬三成什麼活也不幹就要分走三成銀子,很不公平,但如果在碼頭混過日子,就知道馬三成隻取三成實在是良心的很了,要不然他馬三成的平安號也不可能在鄒平渡口伸出一隻手就能排的上,手底下著實有不少人,確有幾個拿得出手的穩健漢子。
幹完這一船還有兩船,李落領了工錢準備回去,在碼頭不是有活都要幹,就算李落想幹,馬三成也不可能讓李落多幹,要是活都叫李落幹了,那別人怎麼辦?誰不是要養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