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而來的還有酒泉府同知大人,論官職可比小小的鄒平知縣高的多。所以見到旗子,那知縣就火急火燎的迎了上去,屁股後頭跟了一串的人,別看平日裏在鄒平縣縣太爺跺跺腳,這地界得要震三震,不過現在的這幅模樣著實謙卑的很。
李落看也沒看這些身外人和身外事,呆呆的不知道盯著哪裏,也沒有身旁眾人的好奇和激動,就連再之後請了高人在渡口架壇作法,震妖邪,清乾坤,諸般種種,若是以前,沒準早被李落一腳踹下河了。等到這些繁文縟節過罷,真正把裝酒的大車拉過來,須得要範家的腳夫搬上官船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這些慣了出苦力的腳夫還好,那些個鄉紳子弟可就差遠了,有過習武底子的還好點,沒練過武,隻是身子骨強健的這會已經麵色發白,腳步浮虛,一是累的,二是餓的。
裝酒的大車被戰馬拉了過去,上好的戰馬,上好的梨花木大車,一個個精神抖擻,比之牧天狼將士還要威風凜凜的馬夫,叫人看著好不羨慕,知道的是送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送的是皇親國戚呢。
酒到船頭,接下來就該李落這些人出力了,範文釗不敢怠慢,按照早就擬好的規矩,做完該做的事,然後喝了一聲號子,眾搬工有條不紊,卸下車上的酒壇,一壇一壇往官船上運。
這酒好香!
車鬥一開,酒香飄滿了整個渡口,除了護送的這隊人馬,其餘諸人都露出震驚駭然的神色,這味道不用喝,一聞便醉,莫不是這壺觴美酒要再添第十四種了?
酒似乎是好酒,不過李落倒沒有什麼感觸,他喝酒,隻是為了醉,不是為了品這酒是好是壞。
眾人上上下下的忙碌起來,旁人得閑暇聊了起來,鄒平知縣自然候著酒泉府同知大人和總兵卞梁,另有官府備好的酒食清水供護送的諸人食用,一切井然有序,也是個賓主盡歡的場景。
官船船頭站著三人,中間是名年近半百的長者,儒雅風流,臉上雖是生了皺紋,不過看著倒是再添了幾分滄桑,身邊左右站了一男一女,男的年歲二十許,正是年芳正好,揮斥方遒的時候,而且男子羽扇綸巾,的確是瀟灑不凡,風采絲毫不弱於中間的長者,而另一邊則是一個女子,年歲麼和英俊男子差不多,或許還會長一兩歲,洗去鉛華,不見青澀,隻餘風情,端是位美目含情、嬌豔欲滴的尤物。
那長者是壺觴弓家的大朝奉弓百珍,僅次於弓家家主的人物,在壺觴酒商中聲名遠播,很是了得;男子姓白,複字玉堂,是白家家主的親子,也是白家新生一代的頂尖俊彥,在壺觴小有名氣,不少人上門提親,其中不乏家世顯赫的世家小姐,不過聽說這位白公子眼光高的很,直到今日還是獨身;女子是壺觴池家家主池鳳樓的小妾,在池鳳樓的眾妻妾裏排行第六,但是權勢卻僅次於池家家主池鳳樓和池家的一位老祖宗,池家上上下下的生意差不多都是這位名揚壺觴,據說能在樽觴上起舞的醍夫人負責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