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太古怪了。前思後想,馬三成也戀戀不舍的離開了。李落默默的站在街上,忽地,心裏止不住好一陣子怒意,便是倦了,厭了,想尋個地方躲一躲也都要事與願違,莫非隻有藏身於深山大澤之中才能勉強求來一絲安寧嗎。
李落轉身回了屋子,這一天,沒有再開過院子的門,也沒有再出來過。漱沉魚張望了好些次,最後幹脆呆呆的托著下顎盯著街對麵那扇破落的院門,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看了又看,等了又等,卻不見李落出來過。第二天,漱沉魚早早起來,臉也顧不上洗,做好了包子之後就趴在窗戶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麵那扇破門,讓跟著漱沉魚一同前來的幾個金玉滿堂漱家的人一臉心疼。
日上三竿,那屋子裏還是沒人出來,漱沉魚左盼右盼也不見李落的影子,想過去,臉皮又薄,不過去,又怕李落萬一出什麼事呢,左右為難,俏臉時而白,時而紅,最後那個燒火打水的大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說道:“小姐,您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又不是見不得人,過去敲門看看又能如何?”
漱沉魚啊了一聲,臉更紅了,這時一個老嫗端著籃子走了出來,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姐這是忘了自己已經嫁給人家了,還以為是情意綿綿的時候呢,哎,肯定是人家還沒碰過小姐呐,這要什麼時候才能要上孩子呀。”
漱沉魚嬌呼一聲,臉上染了霞,嗔道:“程姥姥,你……哎呀,太羞人了。”
“有什麼羞的?姥姥告訴你,男女之間那點事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就都水到渠成了,但是一個個要是含羞帶臊的,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捅破那層窗戶紙?”
“窗戶紙?什麼窗戶紙?”漱沉魚愣了一下,不解問道。
老嫗歎了一口氣,走近漱大小姐身邊,咬著耳朵嘀咕了幾句,就見漱沉魚一張俏臉紅的仿若滴血,嬌呼一聲:“姥姥,你……”
“死老太婆,別亂說話!好像咱家小姐沒人要了一樣,還非得作踐自個。”燒火的大叔喝道,轉而溫言說道,“小姐,可別聽這老太婆瞎扯,她不要臉,咱們漱家還要臉呢。”
漱沉魚臉更紅了,言下之意剛才咬耳根子的話大叔已經聽見了,這麼一勸,有沒有效果不好說,但是她卻更害羞了。
“說誰不要臉呢!你才不要臉呢!你個臭不要臉的老不正經……”老嫗拋下漱沉魚和燒火大叔吵了起來,火氣十足。漱沉魚一臉無奈,暫且從剛才的羞赧中定下心神,勸勸這個,再勸勸那個,最後苦惱的捂著秀氣的耳朵,氣呼呼的進屋了。漱沉魚生氣走了,老嫗和燒火大叔趕忙住口,話鋒一轉,彼此埋怨起對方惹了漱沉魚生氣,兩個人丟下手裏的活計,麻溜的跟了進去。
過了一會,漱沉魚從後院走了出來,臉色還是紅的很,手裏捧著一個籃子,上頭蓋了一張質地極好的絹布,一步三回頭,很是猶豫,那程姓老嫗一個勁的在後麵招手,催促漱沉魚快些過去。漱沉魚忍著陣陣眩暈,挪著步子一步一步移到了街對麵的院門前,忍著心如擂鼓,趁勢拍了拍門,沒人答應,漱沉魚微微一怔,再拍了拍,還是沒人應。漱沉魚回頭求助的望了過來,老嫗示意她接著叫人。漱沉魚又拍了拍,這次用的力氣大了些,柴門搖搖欲墜,都有些要倒的跡象了。漱沉魚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喚道:“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