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六十章 呆坐廢墟前(1 / 2)

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薑寒憐沒心沒肺的又開始白吃白喝,漱沉魚憂心忡忡,不住的打量著街對麵,李落就盤膝坐在化成飛灰的屋簷那處,看不清神情,不知喜怒。

“傍晚我那些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分了?”漱沉魚忐忑不安的問。

薑寒憐拍了拍手,擦了一把嘴,咬了咬嘴唇,看著漱沉魚問道:“你沒罵過人吧?”

漱沉魚臉一紅,輕輕搖了搖頭,道:“不太多。”

“就你下午說的那些話,怎麼說呢,力道差不多和蝴蝶扇過去的風差不多,知道的知道你在教訓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打情罵俏呐。”

漱沉魚的臉更紅了,悶聲不吭氣,薑寒憐哈哈一笑,道:“好啦,要是他連這麼幾句話都擔不起來,那照我說,咱家小漱他就更配不上了,早些分了,免得將來傷心。”

漱沉魚一時間腦袋裏轉不過來彎,不過覺得薑寒憐說的好像有點道理,還沒等想明白,就被薑寒憐連拉帶拽的進了裏屋睡覺。

那天,前半夜繁星如織,萬裏無雲,後半夜,冷風卷了寒氣,當夜就下起了雨,不大不小,落了有多半個時辰,雨停之後昆江岸上猶如蒸籠,熱還好,悶的讓人抓心撓肝,沒有一絲風,著實難熬的很。漱沉魚一夜沒睡,落雨之後就開始惦記上了李落,被薑寒憐和溫程二老給攔了下來,這個時候去那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再者說了,堂堂大甘定天王,又不傻,怎可能枯坐在地上淋一夜的雨呢。

下雨的時候,李落就呆呆的坐在那堆灰土廢墟前,看著眼前滿目狼藉。這些日子在渡口渾渾噩噩,看著人來人往,昆江的水去了又來,看得多,隻是事不關己,看也隻是麻木不仁的看,但是今夜的這場大火燒的很突兀,更燒的幹脆,似乎將李落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也給燒了個幹淨。

那年秋天,尚在西府,有帳下悍卒唱了一首歌,據說詞選墨明棋妙,喚聞說,詞李落記得不多了,隻記得其中幾句:邊城荒漠,紅顏白骨凋落,濁酒入喉,銷得幾世功過;簫聲巷陌,幾番落拓應笑我年少;縱馬且長歌,醉極臥雲外山河;曾記蘭台溫酒伴月落,澹月春深飛落英;雲子閑敲夜船靜,枕蒼煙萬頃星河闊。

那個時候,我尚還少年。

說了愁,卻不知道愁滋味,隻道是洛兒走的時候心很痛,但到如今,更痛的是自己會時常忘了她。用一頭白發去訴說少年的愁,隻是頭發白了便不會再黑了,少年長大之後就再也回不去那個年少時候可惜一溪風月,莫教踏碎瓊瑤;解鞍欹枕綠楊橋,杜宇一聲春曉的光景了。再去月下春江,不會有人敢再調戲一句兩句,而都是戰戰兢兢,失了偷香的趣味,所以,李落再也沒有去過月下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