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住在府裏,大約的區別就是本該住的屋子需得從後院西頭搬去前院東頭,諸女尋思搬來搬去的麻煩,兩個屋子大小相若,而且後院都是女眷更方便些,也沒管李落聽還是沒聽,議論過後就不搬了,還是住在原來的屋子。秋吉鬆了一口氣,瞪了李落一眼,嚇唬人,換了屋子就是西席嗎?還有一樁小事,就是溯雪每月的俸銀會多點,但多的那點銀子,別說漱沉魚和秋吉,就連滿屋子的鶯鶯燕燕也瞧不上眼,秋吉大手大腳,漱沉魚散財仙子,現如今早就把棄名樓裏的這些人胃口養饞了。
穀梁淚隻怕溯雪怪她自作主張,溯雪隻是輕輕挽著穀梁淚的手臂垂淚,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感慨,若叫秋吉來說,當個西席自然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說來說去,這西席又不能吃。
明日溯雪與蘇荼相認,到時候穀梁淚也會去,無論如何,也需得了卻蘇荼心心念念的梁公子。李落纏著穀梁淚要她扮個男裝要自己瞧瞧,穀梁淚就是不答應,李落很遺憾,她送柔月出城的那天是個晚上,匆匆忙忙,沒看仔細,但是不管他再怎麼軟磨硬泡穀梁淚就是不允,甘琦當然不會在旁邊幫忙說話,可惜風狸不在,剛回府裏就被罰抄紅塵宮什麼秘典去了,整整十遍。傍晚李落遠遠看見過風狸一麵,那模樣,孤單可憐的像一隻弱小無助的迷途羔羊。
處置妥當棄名樓和卓城諸事,北上草海耽擱不得,如果讓唐宋兩家的援兵在漠北等牧天狼,幾日還好,倘若耽擱半月一月,定會有損軍心,此乃聯軍大忌。
這個年關又不能在卓城了,李落走的時候一如往昔,隻道是一次尋常的別離,但穀梁淚卻知道這一次北上草海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危險,但分別之際自然不能叫溯雪她們擔心,且先安頓好了自己的事,然後去漠北找他。
這一次北上草海不孤單,有人作陪,晉王縱有萬般不願,但是李落既已開口,不去也得去。衛國公常淵滿口答應下來,惹了常庭燎不滿,常淵雖為武將,身子骨強於常人,但畢竟上了年紀,此去草海路途遙遠,路上萬一有個好歹誰也不好說。倒是常淵大是意動,漠北的那片草海若是有生之年能去一遭也不枉了。所以不論常庭燎再如何阻攔,常淵鐵了心要走,氣得當朝權妃連著發了好些天脾氣,帶著景初和景秋殺到了棄名樓,正堂裏幾乎是揪著李落耳朵一頓責備,聲音很響,連棄名樓隔壁的殷莫淮都聽到了。說完了之後,常庭燎消了氣,千叮嚀萬囑咐路上一定要照顧好老頭子,自己也知道老家夥的脾氣,他要是下定了決心,就算斬斷了腳,爬也要爬去草海,怪就怪李落不該提這個茬,但是眼下已無計可施,隻願平安回來。
好生教訓了李落一頓,常庭燎叫景初把備好的禮物都拿了出來,琳琅滿目,極有分量。淑妃娘娘和穀梁淚漱沉魚很融洽,言行舉止慈眉善目,與方才判若兩人,臨走時還丟了一句話,但若李落愧對二人,隻管進宮來說,有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