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八十一章 叫不醒裝睡的人(1 / 2)

竟然被一個從來看不上眼的天南凡夫俗子鬧得好生不得安寧,縱是菩薩,也免不了三分火氣。

笛聲響了起來,是那女子吹笛,務必要安撫受驚的獸群,隻是原本是三人控製這些妖獸,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縱然笛子吹的再疾,也有些捉襟見肘,心中不免膽寒,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應變之快實在是罕見,好像少君也要差他一籌。

亂才有生機,亂才好渾水摸魚,妖獸就是妖獸,前一刻是追命的,這一刻就成了他救命的稻草,亂了眼迷了心的妖獸,見到誰怕是都要咬上一口,不辨敵友,說不得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等到女子勉強控下這些妖獸的時候,李落已經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連著少君在內的七個黑袍客。

天將破曉,李落站在一塊石上遙望天際,天邊有了魚肚白,極北的長夜眼看就要過去了,又是新的一天。

解開背上的繩索,李落把血璃放了下來,她好似沒那麼燙人,但是還沒有醒,也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試了很多種辦法,雅致的,不雅的都用了,還是叫不醒她。

這是一座絕峰,也是一座絕地,非到萬不得已,李落決計不會選這樣一條路,實在是已經走投無路了。把血璃平放在地上幾乎耗盡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吸了一口新鮮的涼氣,伸手將一根刺破腹腔凸出來的肋骨按了回去,疼的他冷汗直冒。這一根肋骨是他以命搏命,挨了那個少君的一記重手,硬生生斬殺了一名黑袍人的代價。

山下,有影子,連同少君在內,尚餘四人,其他三個黑袍人已經成了鳴鴻刀下的亡魂,沒死的倒也沒討著好,身形蹣跚,便是那個武功絕強的少君也被鳴鴻刀掃了一記,身上的黑袍破了好大一道口子,見沒見血李落無暇顧及,隻是也沒叫他好受,自然也就惹怒了那人,陰魂不散,將李落逼上絕峰,這一次,隻怕真的插翅難飛了。

李落低頭看著尚在熟睡的血璃,沉吟不語,到了生死關頭,若說沒有怨恨,那是自欺欺人,隻是人和人不同,有些人到了絕地隻會哭天喊地,大罵造化不公,有些人會如行屍走肉,閉目等死,有些人會做垂死的掙紮,幾近癲狂,而有些人會將這些情緒都壓下去,和平時並無兩樣,想想後事,間或裏惋惜一下看不到的將來,而後還得把眼前的事料理了,坦然赴死。

此刻李落定然算不上坦然,若是血璃醒著,他定會將她罵個狗血淋頭,但是她不醒,打也打了,掐也掐了,還能如何,總不能叫他拎起鳴鴻刀在她身上戳幾個窟窿吧,再者說了,連番突圍,她身上的傷是比李落輕一些,但也殃及池魚,沒好到哪裏去。可憎這些黑袍人就不知道憐香惜玉,下手輕些。

吐了一口氣,李落灑然一笑,望著從山下逼上來的黑袍人,沙啞自語道:“大言不慚,提你的名號有什麼用,且到了黃泉之下看你害不害臊。”說完之後,穩了穩險些被山峰吹倒的身子,杵著鳴鴻刀,靜靜的看著已經到了身前十丈外的四人,心生輕蔑,天南之地,亦有豪傑,是你們極北小瞧了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