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有遮天蔽日之勢的迷霧忽然間變得稀薄起來,以目力可查的速度極快的斂向鹿野那伽,這片籠罩了草海北境數年之久的霧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散了!
霧散的奇快,比漫過鹿野那伽的時候快了不止百倍,數天光景,這片遮天迷霧已經退回鹿野那伽以北,消失在無邊無際的迷霧雪原之中,連同一道不見的還有那些異鬼。噬魂蟲本就詭異,沒想到鎮族遺民操控迷霧的手段與之相較有過之而無不及。
迷霧不再,還了一片朗空,也移走了壓在草海諸部心頭數年的大石。營中諸將士皆是喜笑顏開,將心頭鬱氣一吐為快。樂者眾,憂者少,但比迷霧遮天的時候更加憂愁的人卻是諸如李落和相柳兒之輩。異鬼退走並非見得就是好事,藏起來的敵人更可怕,因為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冒出來,總有懸在頭頂的一把利劍,隻會讓人夜不能寐,不得安寧。
須得有人先天下之憂而憂。
草海最大的一頂帳篷裏,諸將齊聚一堂,和平日裏低沉的氣氛不同,此刻歡聲笑語,有人提議過些時候設宴,好叫眾人宣泄一番,應和者眾。相柳兒坐於主位,一側就是李落,兩人淡淡的看著帳下閑談說笑的諸部將士。相柳兒已命將領率軍查探鹿野那伽的情形,不日就有回報,從這幾日傳回來的消息,一路上平靜的很,沒有異鬼攔路,往日不見的鳥獸也大都遷徙了回來,草海似乎還是草海,若有不同,也隻有不多的人才看得出來。
“你怎麼知道那些鎮族族民有詐的?”相柳兒抿了一口草海的烈酒,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可道。
“隻是解毒而已,有可能誤打誤撞,亦有可能湊巧而已,還不至於嚇退這場霧。”
“哦,那誰能嚇走他們?”
李落笑而不語,相柳兒一陣氣餒,想當初自己還是牽著他的鼻子走,如今倒好,去過幾次極北,雖然他不見得知道的就一定比自己多,但是總歸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憑此一點就能斷定鎮族遺民有異?”
“我隻是懷疑,並不肯定,但是這座大營裏認得她的人恐怕很少,這麼巧她一來,霧就散了,由不得我生疑,如果不是,正巧也能可一可當年發生的事。”
“她到底是誰?”
李落想了想,歉然說道:“我不能說,她如果想說,我再告訴撥汗不遲。”
相柳兒冷哼一聲,顯然有些不滿,李落哈哈一笑,隻是眉宇間的凝重卻沒有消減多少。鎮族遺民淺嚐輒止,就這麼退了,草海諸部除了骨雅之外並無損傷,但極北的神秘和強大可見一斑,一個區區被逐的鎮族就能攪得天下大亂,如果再多一兩族後果不堪設想,當然,太白一族是個例外,消失在極北雪原之中的異鬼不知道又將在何時越過鹿野那伽。
“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