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巴是結了,但現在問題是醒後肚子就一直叫囂,饑餓感像是洪水猛獸一樣,把李欣敢回正軌,再次麵對生死抉擇。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原路反回,可根本不清楚這地方有幾條暗河,來時意識模糊,憑記憶估計是不行的,壓根沒印象,一但遊錯,也許裏出口越近,也許裏出口越遠。在饑餓和水流急湍的情況下,貌似錯了就死了。
二是順流而下,這樣既更快更省力,又不用擔心走錯,最重要的是,出去後不用再麵對之前的那些凶獸。李欣可不敢剛不用被淹死,出去就要被吃掉。可是,萬事都有個可是。鬼懂這河有多長啊!
這個世界,人族既不是霸主,又不是強族,種族用億萬來為單位,上位種族高可直插淩霄,俯望小如螻蟻的人類,強可飛渡天穹,探索茫茫的浩瀚宇宙。這世界不能在高空的人是分不清眼前是河還是海的——直徑十萬米以下的稱為河溪,長過十萬米才算是海,民間有這樣一個比喻,一隻鷹不停歇的飛九千年都飛不到原點。這世界究竟有多大,也許沒有人知道。
李欣現在很是為難,這往往是人的通性,盡可能的逃避死亡,哪怕李欣並不懼怕。
最終,李欣選擇順流而下,把自己交於命運。
也許是長時間呆在水中的緣故,李欣並不覺得有什麼寒冷。除了肚子饑餓的叫囂外,體力充沛得像好好休息過一樣,連左臂的傷口都沒有太多的痛感。
在地底的漆黑環境下,時間是最好陪伴。奔騰不息的河流哪怕日月交替、春盛冬寒,也不會就此停留,它最終歸宿是大海,人最後的歸宿是什麼呢?李欣想到這就有些迷茫。
河水清涼,聲如擂鼓,墨色的四周讓李欣閉上了雙眼,隨河流轉地下世界,塵世的喧囂被隔斷,水的幽靜清澈心靈。
李欣深吸一口包含水汽的空氣,一紮水下,慢慢潛入水中界。
水流很急湍,李欣並不是垂直下潛,而是程一條斜線。
怎麼遊不是遊?對這河有一定了解還是有必要的,在水麵時李欣已經知道這河比自己跳下來的入口寬了不少,大約有二十米。
越是往下,李欣就越覺得神秘。她嚴格上來講已經脫離凡人的範圍,雖是處於仙武的最底層,但在水下憋氣能隨便憋個五六分鍾。現在李欣感到難受卻仍沒有到底,也就是說都過去八分鍾這樣了,李欣往下潛哪怕再慢,每分鍾四米還是有的,這條河的深度起碼有三十二米以上……
李欣累了就抓住凸起的岩石或用劍插入土壤停頓休息,感覺稍微好些了再繼續遊。這樣輪流了十餘次,看不到出口,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期間有幾條河與自己遊的一條交彙,李欣都沒有嚐試改道,流速太快,她遊不了多遠。
也許是快到身體極限的緣故,肚子不在感覺到饑餓,隻有累得酸麻的手腳勉強讓李欣感覺到自己還存在著,沒有死去。
由於李欣是靠著石壁遊的,她在一段區域好像經過有幾根繩子的地方,似乎那裏水流還相對更緩和一些,李欣遊得太快,沒反應過來就離開了。
當再次逆流而上到地方後,李欣發現這裏滿是水草,區域也很大。
水草摸上去細致滑潤,成扁平狀,由於太黑看不見東西,顏色是什麼不好判斷。
有些水裏的植物,人可以食用,當然,大部分水裏的植物沒毒,人吃下去頂多拉肚子,反胃幾天。
李欣現在真的不想管這麼多,抓住一處石頭固定好後,扯下直接吃。
不知名的水草像是完全沒成熟的果實,酸澀沒有一點口感,和某些無良奸商做的飲品比起有過而不及之。
水草有嬰兒的手臂寬,李欣很快就感覺肚子被吃得疼了,但好點的消息是稍稍有點飽。
俗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雖然水草算不上飯,但是好歹肚子有東西墊著了,整人精神了不少,不想之前那樣渾渾噩噩,半隻腳踏入棺材。
接下來,遊,遊,遊!往死裏遊!李欣內心萬封戰書下達,不瘋魔不活命,遊她個天翻地覆,遊她個地老天荒。
衝啊。剛才隻有水聲的河道響起一聲呐喊,李欣一紮水下,再次拚命。
這河道真如擔心的那樣,分支縱橫交錯,形如蛛網。李欣不知道自己轉了多少個彎,多少次停頓了,她現在隻想看一看亮光,隻能隨河流遊蕩。
所幸她活下來了。
山腳下的河流像是一條光線,從山裏照射出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晶瑩剔透得如同寶石一般。
急湍的水聲蓋過風吹動樹枝的嘩嘩聲,現在正是傍晚,河流被染成夕陽的紅暈,有蜻蜓停留在河邊的灌木上,二四成雙,八九成群,空中還有很多它們的同類飛舞。
這時,“山”吐出了一個雜物,不是魚,也不是草團,是一個應當生活在陸地的生物。
李欣爬上河岸後,仰身麵向天空,劫後餘生並沒有多少喜悅,她看著紅色的天空,隻覺得這世界好安靜。
這一躺,李欣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睡著的,太累太困了,貌似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