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姬蒙打發離開,姬家兄弟喟然歎了一口氣:“先祖於我姬氏一族不公,何其之甚。然則,此乃先祖遺命,我們便是打落了牙齒,也隻好和血吞了。”
韓弘曆的話,當時就把姬家兄弟心中隱埋的怨氣給激了出來。三祖顓頊大帝,對他們一脈的懲戒,他們雖隻能生受,心中怨懣卻是極深的。萬年前姬稱犯的錯,為何要他們姬辛一族背負和承受。被發配看守祖靈也就算了,還限製他們的壽數,不給他們升天之機,這也太以過分了。
韓弘曆卻是一愣,想不明白為何這姬家兄弟不曾去惱怒葉冷秋,反而怨恨起祖先起來了。明明是葉冷秋搶了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好不好。他卻不知,這裏麵別有內情。這姬家兄弟雖然蠻橫,卻不是完全不通情理之輩,他們心中也明白,這是三祖顓頊大帝的懲戒,實與葉冷秋無幹。就算沒有葉冷秋此子在,半天界軒轅門,冥界軒轅門也不敢認他們為軒轅正朔。
“不說這個了,提起來就來氣。”姬番擺了擺手,隨即話鋒一轉言道:“對了,你現在身歸何處,聽蒙兒說,你可是投靠了血煞會?”
“這……”韓弘曆猶豫了起來,小心窺探著姬家兄弟的神色,良久之後這才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喪家之犬,無路可去,人修正道不肯相容,韓某帶著東方家遺眾,也隻好暫時委身於賊了。此實非我所願也,但龍傲天那賊子逼迫太甚,非如此實無生理,哎……”
姬家兄弟互視一眼,好一會之後,卻是默默點了點頭,姬番更是言道:“你們也不過是求個活路罷了,怨不得你們。要說怪,此事也該著落到龍傲天和純陽宮身上。若不是他貪圖你們東方家的家業,鯨吞攻奪,逼著你們走投無路,誰願在那邪修手下過活。糟踐了聲名不說,那血煞會上下,狼心狗肺之徒,豈是好相與的。你們投身於其內,無異於置身虎狼巢穴。”
“多蒙兩位姬家族長體諒,韓某代東方家遺眾,在此謝過。”韓弘曆起身,一副感激涕零的神情,向姬家兄弟屈身便拜。
“你也不必如此。能在當日主家危難之際,保著遺眾出逃,留得一線生機,你也著實不易了。聽蒙兒說,你性情奸滑狡詐,能言善道,鼓舌如簧。但想來,你若無此本事,在血煞會那魔窟當中,又怎能領著東方家遺眾,苟延殘喘了。”姬重歎了一口氣說道,他話鋒又是一轉,言道:“你這次過來,找我兄弟二人,不隻是為了述這些舊情,談這些閑話吧?”
“這個,自然不是。韓某此番上門,隻是想求姬氏一族,看著往日情麵上,助東方家遺眾,求取一條活路。”韓弘曆抹去淚水,十分誠摯的言道。
“哦,此話怎講?”姬重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韓弘曆的意圖,淡然笑道。
“兩位族長也知,那血煞會的小雷音洞天,實非人居處。乃是藏汙納垢,群魔亂舞之所在。吾等托身於斯,仰人鼻息,若非有點煉丹技藝,早受其等人眾荼毒了。況且,邪修之路,悖天逆道,為天地所不容,生時為人唾棄,死後受盡地獄諸般刑罰。我東方一族,師承丹神一脈,何等堂皇正氣,如今委身於賊,不過情非得已之下的權宜之計。吾等人眾,心心念念的,便是有朝一日,洗去惡名,回歸人修正道……”韓弘曆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