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看不出你這小小散修,也能有這般覺悟,倒是我們這些所謂人修正道高層汗顏了。”雷方秋感歎的說了一句。
“哼,沽名釣譽之輩罷了,雷護法居然也信,真是可笑的很。”旁邊的宋孝剛冷笑一聲說道。
“說的不錯,咱們人修正道,何曾有他說的那般不堪。反倒是此人,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嘩眾取寵,怕是別有心機。依我看,倒該查查他的來路才是。”東門閣也說道。
“把他趕走算了,追究什麼的就不必了。省得回頭又給咱們冠上一個以言致罪的惡名,不僅連累了自家的名聲,還成全了他以直取名的念想。”司馬長風則是一錘定音的說道。
話剛說完,三人的隨從便上前來要動手了。這時範憲鬥卻抬手言道:“慢來,幾位要殺我也罷,要趕我也好,能不能容我再最後說上一些話。範某話完了,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哼,哼,沒那個必要,這裏不需要你來妖言惑眾。”司馬長風冷笑一聲說道,他自然意識到,不能再叫範憲鬥再在這裏煽動那些中下層修者的情緒了。
不過,顯然他意識到這一點已經有點晚了。他的話音方落,四周各種聲音就紛至遝來。
這個說道:“什麼叫妖言惑眾,他隻是說了幾句實話,怎麼就惑眾了。”
那個說:“是啊,連讓人家再多說幾句話都怕了,你們在擔心什麼。看來,這位範老兄的話,刺中你們痛處了。”
“沒錯,這位範兄可謂針砭時弊,你們這些所謂高高在上之輩,確實何曾將我們這些個當人來看了。吃苦受累,流血犧牲有我們的份,得賞得獎,名利皆收時,我們卻隻能靠邊站。如此不公,不都是你們,尤其是你們那些紈絝膏粱子弟幹出來的。”又一個站出來嚷道。
隨著一個個附和者站出來,這平常循規蹈矩,唯唯諾諾的中下層修者們,情緒都給調動起來。隨著響應的人越來越多,中下層修者們的聲勢越來越大,而隨著聲勢的起來,又有更多的修者,加入了應和的隊列。結果,沒一會功夫,整個陰絕潭附近,聲浪衝天,頗有排山倒海之勢。而到了後來,更是凝結成了最為簡單的三個字:“讓他說,讓他說……”
“現在怎麼辦?”東門閣臉色極為難看,側頭問了司馬長風和宋孝剛一句。
他目光也看向了雷方秋,雷方秋卻咧著嘴笑道:“別看我,他們問的是你們,與我雷家可沒半點關係。剛才那人也說了,我們雷家是清流,嗬嗬……”
“還能怎麼辦,就這情景,你敢不答應?”司馬長風看著越來越多應和,聲浪漸有山呼海嘯之勢的那一眾底層修者,滿臉的無奈。雷方秋這一通冷嘲熱諷之下,他也隻得沒好氣的應了一句。
東門閣和宋孝剛訕訕的沒有回應,三人的目光都同時投到了盧長老身上。那意思很明白,這事是你們惹起來的,這丟臉退讓的事,沒理由讓我們替你扛吧。
盧長老一臉無奈,卻也隻能上前兩步,勉力壓了一下眾修者的聲音,然後轉頭對範憲鬥說道:“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輩,依你就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