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子春秋載,春秋時齊景公手下三員大將,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恃功而驕,為景公所忌,欲殺之,又恐為其所害。晏子乃為其謀,以二桃分三士,令其自相殘殺而死。
就葉冷秋這幾個月來的種種行徑,確實與這古典頗有相仿佛之處。不同者在於,古時分的是桃,而此時姬家,世家豪族乃至於中下層修者,爭的是火麟洞的遺寶,淩紫煙的丹藥,火麟洞道場的名額。雖然東西不同,但其核心極為雷同的。如果葉冷秋是個弄權之輩,行此計謀,倒是可以理解。但他並不好權,如此折騰,就令人大費思量了。
“猜想不透,猜想不透,韓某自認頗有幾分機心,但與這位葉少主一比,卻也隻能自歎不如。之前屢屢在他手上吃憋,倒是在情理之中了。”中年人推了一下邊車,入宮而將,眼見著青年人那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且不說,他在打什麼主意。此時他可是把火頭挑起來了,咱們要是助一把風勢,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人修正道這三方勢力自起相爭,不正是令主交給咱們的任務麼。”青年看到棋倒了,索性也不管它了,把棋子一丟,拿起茶杯來,品了一口香茗,施施然說道。
“此言在理。咱們還是先顧著眼前要緊。那個範憲鬥,倒是真能派上大用,有他在,咱們的事,算是成了大半……”中年人也讚同言道。
正說話間,一個手下匆匆而來,很快到了跟前。那手下,到了近前先行了一個禮,這才上前說道:“韓堂主,遲護法,不好了,出,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看咋咋乎乎的樣子,哪像個有城府的,應不得事的家夥。”青年人掃了那手下一眼,很是輕蔑的言道。
“那個,那個,咱們安插在正道當中的那位範憲鬥,他,他,他死了……”手下沒有計較青年人的態度,仍是低著頭,很是謙恭的回應道了。
“什麼!”聽到此語,剛才還老神在在的二人,驀地站了起來,再也保持不了什麼鎮定……
範憲鬥一死,讓血煞會原本謀劃好的一堆後續計劃,直接胎死腹中了。韓弘曆氣得當場把棋盤給掀了。這個賣嘴皮子的元青境修者,可是極得宇文周賞識的,留著他還有大用。沒想到就這樣死了,他回去該如何向這個令主交待才好了。
可以預見,這次韓弘曆回到小雷音洞天,應該有得受了。宇文周就算明知此事,與他關係不大,卻照樣會拿他泄憤。原因很簡單,這次他被派遣出來,就是為了監督此事的。結果戲才開鑼了,主角先死球了,這還怎麼演下去。演砸的責任總要有人來承擔,找不到人,隻能讓人頂雷。韓弘曆的身份地位,正合適。
因為範憲鬥的死,同樣焦頭爛額的,還是姬氏一族的眾高層。本來姬唐出去失手殺人,已經把他們推到風口浪尖了,不曾想在這時候,那姓範的渣滓居然又死了。他死了不要緊,但幾乎在同一時間內,所有正道修者,都把矛頭指向了他們。姬氏一族高層,心裏那叫一個憋屈。這事真的是比竇娥還冤,他們忙著滅火都還不及,怎麼可能再去把那姓範的殺了。這不是在捅馬蜂窩麼,得有多蠢才會做出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