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雪劍懸停在天幕,即便那位聖人祭出了那一方春秋硯,也是一樣沒有辦法將其驅散,張聖的春秋硯將整個天幕都阻隔,但是那些絲縷劍氣還是透過天幕,落到了洛陽城裏。
張聖大袖微招,無數聖潔不已的金光在天幕之中,用以抗衡那些雪劍,可是除去在最是外圍的那些雪劍消失之外,別的劍,都還在天幕中,都還是一樣淩厲無比。張聖的春秋硯看著金光暗淡,似乎並不能相抗,這番異景讓整個洛陽城的修士都覺得震驚不已,這座山河,最強的是朝青秋,可那位劍仙已經離開了人間,雖說還有兩位劍仙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但當日一戰,全然沒有朝青秋那種舉世無敵之感,別說是斬殺聖人,恐怕想要重傷某位聖人都困難,可是眼前這些雪劍,卻還是那般淩厲,就像是當年的朝青秋一般,可朝青秋已經走了,這是誰的劍?
這是誰的劍?
隻怕無數人都有這個想法,心中都有疑問,這到底是誰的劍?
誰才能有這般厲害。
有修士站在高樓上,看著這些劍,忽然說道:“這是朝劍仙的劍!”
他如此篤定,讓周圍的好些修士都皺了皺眉。
那個年輕修士,並不是三教修士,也不是什麼劍士,就是一位普通的野修,他看著天幕,激動不已,“這肯定是朝劍仙的劍?”
有人轉過頭,看著這位修士問道:“何以見得?”
那個早在之前就想著要去練劍的修士哈哈大笑,“這手段,能夠力壓張聖,除去朝劍仙,沒有別人了!”
他判斷的標準很簡單,那就是這些劍的威力,能夠讓一位聖人都沒有什麼辦法的,除去朝青秋之外,還能是誰呢。
這種推論好像是沒有什麼道理,但是仔細一想,又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言語來,朝青秋縱橫世間這麼多年,其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早已經定格,他就是那個想做些什麼,便一定能做成些什麼的男人,他的劍,隻要想要落在某人的身上,那就能落到某人的身上。
在那位修士這麼一說之後,便有人隨即感歎道:“這是朝劍仙留給人間最後的劍。”
朝青秋是這個世間最難看透的人,即便是與他最親近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離開人間之後,又留下這麼一劍,也不會有人知道,但有沒有人知道不重要,他們隻需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朝青秋這留下的這一劍,仍舊還不能小視。
不然為何那位儒教聖人,至今都沒有辦法應對。
春秋硯貴為聖人法器,威勢十足,光是這一件法器,便有半聖之力,但即便如此,在那些雪劍麵前,依然顯得那麼弱小。
張聖看著那些雪劍,苦笑不已,他伸手往那春秋硯裏灌滿了許多聖光,他這個法器和已經身死的常聖的那隻禿筆本來就是一對,兩件聖器合一,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隻是那位常聖已經離開人間,順帶著那支筆都被一劍斬斷,世上便僅存這春秋硯了。
應付別的聖人,張聖還沒有什麼需要忌憚的,但是麵對這朝
青秋留下的劍,什麼都很難說。
張聖屏氣凝神,這本來就是雲端之上的戰鬥,不能掉以輕心。
在眾人眼中,無數金光在雲端灑落,不斷有雪劍消失,但其實有人可以認真觀察,就會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些雪劍出現在天幕之後,雖說給了這位聖人壓迫,但是卻並未主動發起進攻,就像是朝青秋遞出一劍之後,隻為了困住那位聖人,至於其他的,都沒有去做。
僅僅是為了困住張聖而已。
小院之中。
女子抬頭看向天幕,發現了異常,於是低頭看著朝青秋,問道:“朝先生現在還能控製這些劍?”
朝青秋仰頭而觀,笑道:“我沒有什麼朋友,青天君算大半個,這位也算大半個,我總不能看著他去死。”
女子一驚,然後低聲問道:“朝先生還能殺他?”
朝青秋神色平淡,但眼角隱有笑意,這位劍仙在以往是沒有這麼喜歡笑的,“張無墨這輩子研究學問多過研究這麼打架,自然不是我的敵手,雲端十位聖人之中,佛土的兩個和尚看著和藹,其實打架一點都不弱,要不然也不能讓這邊的聖人忌憚,儒教四位聖人,除去那位一直都不見蹤影的讀書人之外,其餘三位,也就是張無墨打架最差勁,甚至可以說,在這十人當中,他穩穩的排在最後。當然,現在也沒有十個人了。”
十位聖人,他斬殺兩位,葉長亭殺了一位,現如今隻剩下七位,還有一位不見蹤影,的確是儒教和道門最為虛弱的時候。
要是他現在還在滄海之中,的確該是劍士一脈發展的最好時機,不過現在他不在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不管怎麼看,劍士一脈現在至少還有柳巷和葉長亭在,而且他朝青秋,不是也還在這個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