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或許隻是因為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而不是覺得某人不會回心轉意。
但不管怎麼說,帝師都是想要看看這場大戰的,所以他絕對不會輕易便認輸。
他拿出天妖令,不是為了要給葉笙歌,而是要出手。
天妖令不僅有象征意義,還有實際意義。
這是一件威力很強大的法器,就和聖人們的聖器一樣。
妖族的大妖們一般不怎麼用法器,但不是說他們就真的不會用法器,隻是相較於人族,他們更喜歡出拳應敵。
參天法相,便是他們最常見的戰鬥方式。
帝師握住那天妖令,看著葉笙歌。
葉笙歌也看著他。
然後天妖令便生出一道磅礴妖氣,這是曆代妖帝們掌管的東西,不知道蘊含了多少人的心血,而且被滋養了這麼多年,甚至於可能比那聖器強大數十倍。
拿著天妖令,即便是已經重傷的帝師,都覺得自己還有一戰之力。
他看著葉笙歌,漠然道:“陛下若是此刻回心轉意,都還來得及,若是到了此刻都還執迷不悟,隻怕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解決這件事了。”
葉笙歌沒說話,他隻是看著帝師。
然後背後便生出一對羽翼。
然後身前出現了無數道金光,將她襯托得聖潔無比。
帝師拿著那天妖令朝著葉笙歌揮去,那些個磅礴的氣機撞上那些金光,整座山都顫了一下。
葉笙歌身前金光大作,而帝師手裏的天妖令也是氣勢磅礴。
葉笙歌雙手結印,天際的白雲都飄散開來,露出了如同鮮血的殘日。
這樣的美景,本來已經藏在了別處,人間很難看到,但是因為兩位滄海修士的一戰,又再現人間。
葉笙歌看著殘陽說道:“就這樣吧。”
這句話之前那位武帝陛下說了很多次,她也說過,反正不管是她還是武帝,其實都可以算是一類人。
所以她要說這句話,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況且在說了這句話之後,葉笙歌便出手了。
之前在胸前生出這麼多金光,其實也隻是在試探,現在她確定帝師的傷勢很重,所以便要出手了。
等到那天妖令的磅礴妖氣在落到了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忽然便撤去了所有的金光。
她隻是伸著手,那天妖令便落到了她的手上。
帝師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怎麼用天妖令?”
葉笙歌看著帝師,平靜開口說道:“在那座偏殿裏,有一本他留下來的手劄。”
武帝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便在手劄裏留下了很多東西,那些東西葉笙歌無趣的時候看過一眼,並未放在心上,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
天妖令怎麼使用,當然隻有曆代妖帝知道,即便是帝師能夠拿著天妖令發號施令,也無法拿著它做些別的事情。
葉笙歌握住天妖令,看著帝師,麵無表情的說道:“我覺得事情還是不難。”
說完這句話,她手裏的天妖令放出了光。
……
……
那場血雨已經下了好久,而且沒有雨勢變小的樣子,反倒是越發濃鬱了。
妖後站在那座茅屋前,看著這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的血雨,顯得有些疲倦。
這些日子裏,她被困在這個地方,沒有離開的可能,所以她就開始想著很多往事,那些往事裏自然有當年喜歡她的那些人,也想到了她喜歡的那個人。
最後還是想到了武帝。
武帝才是她的夫君。
一個女子,不管是普通的女子,還是特別的女子,總會想著自己的夫君該是那樣英雄蓋世才是。
妖後也是一個女子,她的夫君,便真是這個世間最英雄蓋世的男人,萬妖之主,除去柳巷之外,還有誰能夠比擬?
隻怕是沒有了。
這樣的男人什麼都好,除去沒那麼在意她的想法之外。
歎了口氣,妖後看著自己的肚子,在想武帝的這些天裏,她已經感受到自己的孩子隻怕很快便要生出來了,隻是生出來之後,能不能順利活下去,也是個不好說的事情。
畢竟這血脈太過強大。
而且她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也是兩說。
之前武帝讓她可以不用生下來,但是她怎麼又能忍心將自己的孩子害死呢。
妖後看著那場血雨,輕聲說道:“陛下,你說依靠別人不好,可是臣妾都依靠你一輩子了,你怎麼又舍得丟下臣妾呢?”
“朕丟不丟下你,豈是你知曉的。”
話音尚未消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便又響起一道聲音,妖後定睛看去,是在那棵梧桐樹下看到了一個黑袍男人。
那男人的臉龐如同刀削一般,整個人的氣勢更是世間無人能及。
即便是柳巷,也無法擁有比這個男人更霸道的氣勢。
那個男人看著妖後,眼裏總算是出現了一縷溫柔。
妖後揉著眼睛,在確認這個男人就是武帝之後,瞬間便淚流滿麵,當即便要跪下。
武帝站在梧桐樹下,看著妖後,輕聲開口道:“有什麼好跪的。”
妖後和武帝相伴三百多年,他們一直都不像是一對真正的夫妻,反倒是更像君臣。
武帝看著這場血雨,
也看著妖後,輕聲說道:“老師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