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悠走進了書房,沙發上看書的揚合上書本接過悠手中的幹毛巾輕輕為他擦拭著頭發。
悠眯著眼睛享受的枕在揚的大腿上任由他擺弄,“已經很晚了,等頭發幹就去睡覺。”揚叮囑道。
轉動身體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悠緩緩說道:“我不想睡。”
揚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怎麼?哪裏不舒服?”每天都一副睡不夠的樣子的悠竟然說睡不著,的確讓揚有些意外。
搖了搖頭,悠說道:“最近我每天晚上都在做夢,等我醒過來卻又什麼都不記得,我總是感覺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想著想著心口都會痛。”悠直起身來看著揚道:“我有時候很害怕,揚,我不想忘記任何事。”
揚伸手摟住悠,說道:“別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即使你忘記了我也會再說給你聽,很快就會好的,隻是做夢而已。”
感受著揚的體溫和心跳,悠閉上了眼睛緩緩睡去,而揚依舊這樣懷抱著悠,看著他安詳的睡顏,低頭在悠粉嫩的唇上輕吻了一下。
當悠半夜從夢中驚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臉上有些濕潤,自己的身體緊緊的靠著揚,悠不敢亂動,怕吵醒揚,於是睜著大眼看著陷入漆黑的房間。
原本熟睡的揚突然伸手幫他把下滑的被子蓋好,然後問道:“又做夢了?”
還是吵醒他了麼?悠心中暗道,然後說道:“嗯,大概吧。”
揚抱緊了悠,道:“最近我很少看到你笑。”
黑暗中悠的神情微微一振,腦海中不斷思索著,然後苦笑道:“我都沒有發覺,那些夢已經影響到我了麼?但是我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究竟做了什麼夢!”
半晌,揚歎了一口氣,伸手撫摸悠的頭,說道:“會沒事的。”
揚的體溫和話語就像一劑鎮靜劑,悠的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困倦,眼前也開始有些模糊,不多時,悠再一次睡著。
“悠,對不起,我隻是希望你能快樂。”
輕輕的聲音沉入了漆黑的夜裏,像是在對熟睡的人訴說著,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早晨悠醒來的時候揚已經不在身邊,他脫下自己的睡衣開始換上便裝,今天是周末,不用去上學,下樓來卻發現哪裏都沒有揚的影子,站在客廳裏的悠手腳開始發涼。
一股莫名的恐懼襲上了心頭,悠慌亂轉身的時候衣角不小心掃到了桌邊的玻璃杯,‘啪’,清脆的響聲仿佛像一道閘門,揚不見了的念頭和玻璃碎裂的聲音不斷在腦海中拚湊成一些模糊的畫麵,這些似乎曾經發生過,心中是那樣的痛,但是.......現實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夢而已。
悠深吸了一口氣,把心中的不安和混亂強壓了下去,然後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玻璃,就在這時,大門的鎖忽然響起,當揚走進客廳看見悠傻傻的蹲在地上看著自己,手中還拿著幾片碎玻璃,連忙丟下手中的紙袋衝到悠的麵前一邊怒聲吼道:“不是有笤帚嗎?幹嘛用手去撿?你是笨蛋嗎?”,然後一邊小心翼翼的把悠手裏的碎玻璃拿了出來。
悠沒有理會他的怒吼,開心的撲倒揚的身上抱著他,口中喃喃說道:“沒有離開我,沒有離開我!......”
原本想要嗬斥離自己遠點的揚在聽到悠的自言自語後身體一震,沒有再說話。
過了半晌,悠鬆開揚,臉上帶著不滿問道:“一大早的你去哪裏了?”
揚指了指掉落在門口的紙袋無奈的說道:“今天起的太晚,所以我就出去買早餐了。”
悠嘟著嘴巴道:“不吃一頓又不會死!”
揚伸手在悠的腦袋上輕彈了一下道:“你已經懶到家了!不是有我看著你,我怕爹地和媽咪回來就隻能給你收屍了!行了,你去洗臉,等我把客廳打掃幹淨就可以吃早餐了,吃完我們出去買東西,冰箱裏的存貨都快要空了。”
悠沒有反駁,乖巧的返回去洗漱,冰涼水的滑過他手上的肌膚,他看著自己白皙柔軟的手不禁有些發呆,剛才手掌心似乎被玻璃劃傷了才是,可是現在手上光潔白皙,別說是傷口了,就連以前練習劍術留下來的繭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關上水龍頭,悠抓起毛巾擦拭著臉上的水漬,他沒有去看鏡子裏反射的自己,害怕看見鏡中自己那張滿是猜疑的臉。
揚,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