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大二那年秋季,季凡森在緬甸的礦場開始投入開發,剛巧十月中旬緬甸有一場翡翠原料大賭盤,當時二十歲的季臨川,已經把國內大大的賭石市場玩了一遍,一直聽聞緬甸的翡翠原料交易市場遠比國內要大得多,他以跟父親去參觀礦場運營的名義,拖著陳嘉棠一起,跟學校請了假。
他們倆學的是寶石鑒定專業,學校那邊對季家的情況也了解,加上大學課程對季臨川來毫無壓力,很容易就給了長假。
臨走時,歐陽妤攸在學校上晚自習,季臨川和陳嘉棠誰也沒跟她提,準備帶上禮物再給她一個驚喜。
他們在緬甸待了半個月,回來時,季臨川拿著東西去歐陽家,那是一塊色澤很漂亮,像鵝卵石的形狀,隻有手心那麼大的翡翠。歐陽妤攸不喜歡戴首飾,季臨川特意打磨這個形狀送給她,就當是隨手把玩的玩意。
一大早,歐陽家的院子裏有幾個人在下棋,都是附近住的鄰居,歐陽騰遠在廚房叮囑阿姨泡些下火的茶,一抬眼,見季家的子進來,耷拉著臉道,“喲,咱們的賭神回來了,這次有你爸跟著,錢帶得夠你輸的吧?”
季臨川也跟著笑,眼睛提溜一轉,上下打量著歐陽家的房子,道,“是,這次運氣一般,賭出來的翡翠也就夠買這麼個房子的吧,玻璃種祖母綠,老季沒給我,直接拿公司去了,不然真得帶來給您過過眼。”
歐陽騰遠聽他這麼嘚瑟,手裏的瓷杯一放,訓斥道,“看把你能耐的!我告訴你,子,正經東西不學,靠賭你能走運多久?你再這樣驕縱,以後有你輸的時候。”
季臨川耳根子都要聽出繭了,他抬腿就要往樓上走,歐陽騰遠大聲嗬斥道,“你上去幹嘛?攸不在家。”
“大周末的,她去哪兒了?”
“去外地寫生。”歐陽騰遠算了算時間,道,“走了一個星期,也快回來了。”
“寫生?”他忍不住笑道,“出去玩就出去玩,這麼好聽幹什麼?”
“玩什麼玩!她跟林老師一起去的,你以為人家像你似的,就知道帶她玩。”
林老師?
季臨川第一次見到林昇就是在這裏,去年攸剛中考結束,歐陽騰遠給她請了個私教老師,他們每下午在偏廳的窗戶邊畫畫,林老師比他也大不了幾歲,聽是美院剛畢業。
季臨川對這個林老師印象很不好,幾次來都撞見歐陽妤攸在他麵前笑彎了腰,閃閃發光的眼睛,滿臉崇拜地看著他。
季臨川想想就煩,他把桌邊的移動電話往歐陽騰遠手邊一放。
,“給姓林的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兒?”
歐陽騰遠好幾沒聯係女兒,剛好也想問他們什麼回家。接通電話,林昇他們還在村裏,晚上的車,明早上應該就能到。
季臨川聽罷,二話不,轉身就走了。
果然,第二早上,歐陽妤攸如期到家,她歡喜地從包裏拿出當地民宿婆婆給的茶葉,一份給爸爸,一份給季叔叔,還有給所有人的特產禮物。
她去季家,大家都在,卻始終不見季臨川。
後來,陳嘉棠拉著她到院子裏問,“臨川昨開車去你寫生的地方找你了,今早上四點多才回來,怎麼你不知道嗎?”
歐陽妤攸蹙眉,“他去找我了?可我沒見到他呀。”
他,“怎麼會沒見到?”
歐陽妤攸絲毫沒放在心思,隻,“可能……他沒找到就自己回來了吧。”
陳嘉棠半信半疑,總覺得有什麼事,因為季臨川從回來就關在房裏,誰也不讓進。
那的氣有些悶熱,歐陽妤攸的心情卻像三四月裏的木棉花,溫暖得一塌糊塗,滿腦子都是林昇的臉,還有他親吻她唇角時迎麵吹來的風,風裏的花香是她這輩子聞過最好聞的味道。
開了落地風扇,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臉上停留著笑意,她睡得迷糊之際,歐陽騰遠進來,捏著她的耳朵,好像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