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那些久遠的事(1 / 2)

歐陽妤攸身上挎一個很大的單肩包,裏麵裝著軟皮筆記本,攝像機等記錄學習的東西,她原以為學習就是跟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一樣,規規矩矩坐著,認認真真聽著。

結果剛出電梯,就見顏老從家裏出來,他戴著一頂米白色的漁夫帽,穿著休閑舒適,拿了一把木柄雨傘,二話不帶著歐陽妤攸出了門。

她沒敢多話,以前在國外讀書時,藝術學院的教授也是這樣,經常突發奇想,帶著學生出去采風,可看顏老這身裝扮,大約像是去釣魚。

走了許久,也沒搭車,好像隻是在閑逛,歐陽妤攸跟在後麵想道,可能大師都是這般性情古怪。

沒想到看起來氣質儒雅的顏老,還真像季臨川的,挺好賭的,路過橋時,有人在邊上擺了個象棋盤,周圍站滿了人,隻見白紙招牌上寫著贏了給三百。

顏老停在裏麵,花了二十分鍾,最後從那人手裏贏走了錢,很滿意地離開。

留下驚聲一片。

歐陽妤攸簡直目瞪口呆,隻因曾聽陳叔過,街邊這種象棋局都是騙錢的,具體怎麼個騙法,她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顏老到底是象棋高手,還是看透了這種設局的手法。

顏老那揮袖離去的架勢,頗有隱士高人的風範,仿佛隻是來鬧市裏走一遭。

見她疑惑,顏老笑道:“以前有個下象棋很厲害的夥子,他跟我提過國內有這些下套的棋局,我今兒倒是第一次見,還真像他的,不怎麼高明。”

歐陽妤攸想起以前季叔叔和爸爸也很愛下象棋,陳叔更是沉迷得很,帶著家裏的兩個男孩也會玩,但季臨川不喜歡,是太沉悶無趣。

唯獨陳嘉棠很精通,到成年後,他已經是附近聞名的象棋高手。

歐陽妤攸回過神時,顏老在街邊買了一份糖炒栗子,轉身放在她手裏,隔著紙袋熱乎乎的,冒著質樸敦厚的香味。

就是那種熟悉的味道,讓她想起來了爸爸,如果他還活著,應該跟顏老差不多大,他也經常買栗子給她吃。

轉眼顏老帶她坐上公交車,原以為是去釣魚,結果卻來到花卉市場。

一條歐式樓房的街道,兩旁的店在門口擺滿了各家的盆栽,撲麵而來的花香,分不清到底是水仙還是茉莉,各種香味混合在一起。

歐陽妤攸鮮少出門,顏老問她很多盆栽的名字,她在陽台養過的就知道,而市場上大多其實都沒見過。

顏老偶爾蹲下身,教她識別各種花草,觀察中心花序排列的特點,歐陽妤攸第一次知道每種植物的葉型也有變化,互生,對生,輪生,簇生。

顏老告訴她如何提取具象的設計靈感,如何糅合元素去創作。

不經意間,顏老已經傳授了很多難得的經驗。

顏老,“具象的設計大多從自然中尋找,我看過你的設計圖,你有足夠的知識底蘊,如果能懂得從生活萬物中提取靈感,會彌補你的短板。”

一語中的,歐陽妤攸生活經驗淺薄,目前為止,所能利用發揮的也大多都是在國外讀書時積累的知識,聽到顏老一番話,方頓悟得點頭。

轉途搭車時,顏老問起她最初為什麼會做珠寶設計?

她想了想道:“起初隻是設計幾款手鏈,朋友介紹的公司,價格不貴,上麵隻是普通的水鑽鑲嵌,漸漸就有公司來約圖,實話,到現在我覺得自己都算不上是真正的設計師。”

顏老,“在這個行業裏,好的設計都隻會用在越名貴的珠寶上,沒有價值連城的寶石鑲嵌,你還願意花盡心思去做設計,這一點很可貴,你功力不差,季總又是做原料開發的,將來前途必然不錯。”

提起季臨川,歐陽妤攸微微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下飛機了沒有?現在在做什麼?想著想著就出了神。

顏老突然:“你很幸運。”

歐陽妤攸這才發現顏老看著她手上的戒指。

顏老,“這種產自美國加州聖本尼托縣的藍錐石,數量本來就少得可憐,即便他是做寶石開發的,但能拿出兩個這般大的做成婚戒,設計得簡單不張揚,季總也是花了心思的,你你是不是很幸運?”

歐陽妤攸望著自己的中指,隱隱散發著藍紫色的光,想起當初季臨川第一次拿給她的是枚黃鑽鴿子蛋,因為嫌棄那個太重,又不方便,她不肯戴,季臨川才換成了這枚個頭不算大的戒指。

她隻是看著挺順眼,並不知道它的出身和價值,可能也隻有像顏老這種懂行的人才看得出,畢竟鮮少有人盯著她的戒指看。

顏老:“有不少身價不菲的大老板,來找我設計過婚戒,我問他們,對戒指你有什麼要求沒有?個個都沒要求,隻要是我做的就行。聽聽,多荒謬,我顏桂的名字再值錢,也抵不過他一生的婚姻吧,戒指雖,但戴上它會給生活帶來一種儀式感。”